姐姐教我心动第二章 (2-1)

解剖准备室那个带着福尔马林和欲望气息的吻，像一道界限分明的分割线。线的那头，是程屹恪守了多年的、秩序井然的孤岛；线的这头，是被阮柒这个“小流氓”强行拽入的、充满未知与诱惑的滚滚红尘。

界限一旦打破，某些坚持便显得可笑。程屹发现自己并没有太多挣扎，或许是阮柒的攻势太猛烈，又或许是他心底那片荒芜之地，早已渴望这样鲜活、甚至有些蛮横的闯入。

正式在一起的日常，并没有想象中教授与“校外人士”的违和，反而诡异地……和谐。

程屹的生活依旧规律，上课，泡实验室，写论文。只是办公室里，那张总是一丝不苟的办公桌上，偶尔会多出一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物件——比如一个咧着嘴的骷髅头造型糖果罐，里面塞满了五颜六色的水果糖。阮柒放的，美其名曰：“程教授思考过度时需要糖分补充，顺便提醒你，想想我。”

他起初会皱着眉把那罐子挪到不起眼的角落，但某次熬夜修改课题申请时，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摸索，最终竟真的摸了一颗橙子味的硬糖剥开塞进了嘴里。甜味在口腔弥漫开时，他脑海里浮现的是阮柒叼着棒棒糖，笑得像只偷腥狐狸的模样。从此，那糖罐便在他左手边笔筒旁占据了一席之地。

阮柒依旧神出鬼没，但她似乎掌握了某种精准的雷达，总能在他结束一天繁重工作，身心俱疲的时刻恰好出现。

有时是他刚关上电脑，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小流氓”三个字——这是她强行抢过他手机存的。接起来，是她带着笑的声音，背景音可能是呼啸的风，也可能是嘈杂的音乐：“程教授，下班啦？我在你楼下，带你去吃好吃的，保证比你那食堂的‘猪食’强。”

他下楼，总能看见她倚在她那辆拉风的黑色机车旁，手里拎着两个头盔，抛一个给他。他会微微蹙眉，对于这种缺乏安全感的交通工具本能排斥，但最终还是会在她挑衅又期待的目光中，认命地戴上，然后被她载着，融入城市的夜色与灯河。她开车很快，风驰电掣，他不得不伸手环住她的腰，隔着皮衣也能感受到那截腰肢的柔韧与力量。她会在他搂紧时，发出得逞的轻笑，透过头盔闷闷地传到他耳中。

更多的时候，是在深夜。程屹有在实验室或办公室熬夜的习惯。阮柒的酒吧打烊后，她会拎着保温盒，熟门熟路地摸到他的地盘。

第一次她提着还冒着热气的馄饨进来时，程屹正在显微镜前观察切片。她也不打扰，就安静地坐在他身后的实验台上，晃荡着两条长腿，看着他专注的侧影。直到他告一段落，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转过身，才看到她，以及她手里捧着的碗。

“喏，趁热吃。”她跳下来，把碗塞到他手里，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带着夜风的微凉，“我们店隔壁那家百年老字号，我盯着老板现包的。”

程屹看着碗里清汤浮着葱花和虾皮，馄饨皮薄馅大，香气扑鼻。他其实没什么吃宵夜的习惯，但那一刻，胃和心同时感到了某种熨帖。他拿起勺子，安静地吃起来。阮柒就趴在旁边的桌子上，下巴垫着手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程教授，你吃东西的样子也挺好看的。”她语气里的调笑毫不掩饰。

程屹动作一顿，耳根微热，没理她，继续吃。只是速度，似乎放慢了些许。

吃完，她自然地接过空碗去洗，哼着不成调的歌。水流声哗哗，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与他这里消毒水味截然不同的野性香气，一点点侵蚀着这方属于绝对理性的空间。程屹靠在洗手间门框上，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冰冷的实验室，似乎也有了点……烟火气。

当然，阮柒的“痞”性从未收敛，反而在确认关系后变本加厉。

她会在他给学生线上答疑时，突然从屏幕角落冒出来，穿着他的衬衫（明显宽大很多），扣子只歪歪扭扭系了两颗，手里拿着杯牛奶，用口型无声地说：“程老师，该睡觉了。” 吓得程屹手忙脚乱地最小化视频窗口，转头对上她恶作剧得逞的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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