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章 仁宗一句评，断送青云路？ (2-1)

那卷明黄的绫缎，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手心发疼，更烫得我心里发慌。内侍早已离去，陋室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声和窗外模糊的市井喧哗。

“奉旨填词”……“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

仁宗皇帝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不是通过内侍，而是直接从那黄绫上炸开，带着九五之尊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冷漠。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背靠着斑驳的土墙，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之前所有的谋划，所有的努力——改良词作、结交孙何、塑造新形象——在这一纸轻飘飘的“判决书”面前，显得如此可笑，不堪一击。

就像你辛辛苦苦打怪升级，眼看就要换地图了，游戏管理员突然跳出来说：抱歉，你这个账号有污点，禁止进入高级副本。

爽感？去他妈的爽感！现在只有透心凉！

“系统！”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脑海里咆哮，“这就是你说的‘扭转命运’？扭转到皇帝亲自下场封号？！”

【宿主请冷静。】系统的声音依旧平稳，【此乃历史必经节点。唯有经历此挫，方能凸显后续扭转之价值。危机，亦蕴含转机。】

“转机？转个屁！”我难得地爆了粗口，“皇帝金口玉言，让我滚去填词，我还怎么科举？怎么当官？怎么改变‘葬资匮乏’的结局？去勾栏里混吃等死吗？”

【经义水平提升，仍有价值。声望积累，亦非无用。】系统机械地回应，【且‘奉旨填词’，某种意义上，是官方对你词才的‘认证’。】

“认证？”我气笑了，“这认证我要它何用？能当饭吃还是能当官做？” 我抓起地上那卷黄绫，真想把它扔进灶膛里烧了。但理智告诉我，这是作死。

愤怒过后，是深深的无力感。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皇帝的一句话，真的能定人生死。我之前的种种算计，在绝对的权力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

难道……真的要认命？像历史上的柳永一样，打着“奉旨填词”的旗号，流连坊曲，最后潦倒而终？

不！绝不！

我是柳云，不是那个只会怨天尤人的柳三变！我有系统，我有超越千年的见识！皇帝堵死了科举正路，我就不能走别的路吗？

我猛地站起身，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像一头困兽。

“系统，你之前说过，复刻节点，但可以改变内涵，对吧？”我眼神闪烁，一个大胆的念头逐渐成形，“‘奉旨填词’……如果我不把它当成一种屈辱的放逐，而是一种……一种特殊的‘使命’呢？”

【宿主请阐述。】系统似乎有了一丝兴趣。

“你看，”我快速梳理着思路，“皇帝让我填词，没规定我只能填风花雪月吧？我完全可以‘奉旨’填一些……反映民间疾苦、揭露时弊、甚至暗藏治国方略的词！就像《望海潮》里做的那样，只是更大胆，更直接！”

我想起了历史上柳永晚年还是做了官，虽然不大。是怎么做到的？是因为词名太盛，最后“特奏名”得了官？还是因为别的机遇？我必须抓住任何可能的机会。

“对！就是这样！”我越说越兴奋，仿佛在绝境中抓住了一根稻草，“我要把‘填词’这件事，做到极致！做到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做到让那些有识之士，甚至……让皇帝本人，都不得不重新审视我的价值！”

“他不是让我‘浅斟低唱’吗？我偏要‘高歌猛进’！我要让我的词，成为插向这个时代弊病的一把利剑！就算不能直接当官，我也要成为一个谁都无法忽视的‘意见领袖’！”

【宿主思路发生转变，应对策略调整为‘积极对抗型’。符合‘扭转命运’核心逻辑。】

【新策略风险评估：高。易引发当权者进一步反感。】

【潜在收益评估：未知，可能打开新局面。】

【建议：谨慎操作，步步为营。】

有门儿！

系统没直接否定，就是最大的鼓励。高风险高回报，这本就是穿越者的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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