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卷】—被迫成长（2） (2-1)

佐助木然地看着这只麻雀，它嘴里还叼着一张信纸，睁着圆溜溜的豆豆眼，似乎在催促他赶紧把信取下来看。

他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心情去读。

佐助，一个原本有着美好的家庭，有着一直追逐的兄弟的稚童，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

他疲惫地俯下身去，仇恨的火焰已经烧灼了他的内心很久，他稍微有些累的时候那些族人死时的画面就又会回到眼前。

残肢与鲜血，满地都是。

他看到前两天才抱过自己的叔叔，后颈被砍了一刀，力度太大角度偏斜连脑浆都迸出，黄黄白白地撒了一地。他那双熟悉的黑色眸子充满着诧异与痛苦。甚至没有恨，他还没来得及恨就死了。

他无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然后又很快恢复原样，他不想显得自己脆弱，尽管他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尽管没人能注意到他。

他又控制不住地想起了父母死亡的样子。那样疼他的母亲，他那样敬爱的父亲。

他并不想流泪。

他再也听不到母亲温柔的声音，再也不能感受母亲怀里的温度，再也不能吃到母亲做的饭菜了。

这些想法恐怖地折磨着他。他恨。他恨死鼬了。

他此刻根本不会，或者说，不愿意去想鼬给他的那个“测试水平”的拙劣理由。他恨。他需要一个念头足以支持他活下去。

怒火再次燃烧，他闭上眼睛，忍住了眼睛的酸意。

鼬杀光了他在乎的一切亲人。这是不争的事实，他夺走了他的父母，夺走了他的族人，只留给他午夜梦回时无限的孤寂与惊惶。他只有七岁，却要被迫承受只有自己活下来的幸存者愧疚与罪恶感。承受漫无边际的寂寞孤独。没有人可以代替父母，没有什么可以弥补亲情。

他说服了自己，他更加痛恨鼬了。痛恨的力量很强大，足以让他飞速成长，变强，活下去。他不去管痛恨鼬本身带给他的心痛感，他顾不上了。

他一定会杀了他。他不愿意再去想将来。

小麻雀在他床上蹦了蹦，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个男孩。它不能理解对方这么复杂而痛苦的情感，但是能明白对方很不开心。

小麻雀很耐心地等着。

终于，佐助再次看向了它。他的目光深沉，终究还是伸手取下来信，映入眼帘的，便是赤兰熟悉的字体。

“振作，我们不能失去佐助。我们一直在。”

鼻头蓦然一酸，克制了许久的属于小孩子的情感汹涌而出。

不可以再这么幼稚了。你要变强然后杀了那个男人。佐助在心里对自己厉声呵斥，但是，没有什么用处。

失去了全部亲人的痛苦与委屈猛地全部涌上心头，泪水滑落，在被单上晕开。

他捏着那信良久，才去看下一封。是鸣人的。

他的字没有赤兰的娟秀好看，但是却能看出是用了十足的诚意写的。

“佐助别难过了！快快高兴起来吧，你还有木叶，以及好多好多朋友！我可以请你去一乐拉面，快好起来，啊，也要专心养伤，不用那么快。不是，我是说，早日康复！”

十足的吊车尾风格啊。

他已经控制住了情绪，把属于小孩子的自己又封存起来。他现在已经和他们不一样了。虽然不能忽视那份在心底漾开的暖意，但是他很清楚，他们不是一路人。

“谢谢。”佐助轻轻点了点小麻雀的头，它喳喳叫了一声就轻快地飞走了。

佐助的目光随着它的身影到了窗外，撞进了木叶无比平静的夕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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