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母亲正在厨房炖排骨汤,香味飘满了整个屋子。林夏换了鞋,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从书包里翻出陈屿的数学笔记——早上匆忙还给对方时,她偷偷把夹在扉页的一张便签抽了出来。
便签是从旧笔记本上撕下来的,边缘有些毛躁,上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顾星河,1986,猎户座流星雨”,后面还画了个小小的星星图案。
林夏打开电脑,再次搜索“顾星河”,这一次,她找到了一条关键信息:顾星河不仅是《时空旅行者日记》的作者,还是本市第三中学的前天文教师,3年前因一场意外车祸去世,生前最擅长观测猎户座星云,还曾带学生发现过一颗新的小行星。
第三中学?林夏猛地坐直身体。陈屿转学前,就读的就是第三中学。
难道顾星河是陈屿的父亲?
这个猜测让林夏的心跳骤然加快。她翻出前六次循环写的“失败笔记”,在最后一页找到了一行模糊的字迹:“7月20日,陈屿在旧书店哭了,手里拿着一张天文照片”。结合今天店主说的话,林夏忽然意识到,陈屿找《时空旅行者日记》,或许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纪念他的父亲。
第二天一早,林夏特意提前半小时到学校。陈屿还没来,他的座位上空空的,桌肚里放着一本旧旧的天文杂志。林夏犹豫了一下,轻轻把杂志抽出来,封面已经泛黄,上面印着猎户座星云的照片,右下角写着“顾星河 摄”。
杂志的扉页上,有一行钢笔字:“送给屿屿,愿你永远对星空保持热爱——爸爸”。
林夏的鼻子突然一酸。她把杂志放回桌肚,刚直起身,就看到陈屿站在教室门口,眼神冷冷地盯着她。
“你在干什么?”陈屿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气,快步走过来,把桌肚里的杂志紧紧抱在怀里。
“我……我只是想看看这本杂志,”林夏有些慌乱,“顾星河老师,是你爸爸吧?”
陈屿的身体僵了一下,抱着杂志的手更紧了,他没有回答,而是拉开椅子坐下,背对着林夏,不再说话。
整整一上午,陈屿都没有和林夏说一句话。林夏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难受,她知道自己不该随便翻别人的东西,但顾星河的名字,《时空旅行者日记》,还有猎户座星云,这些线索像拼图一样,在她脑海里慢慢拼凑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午休时,林夏去了学校图书馆,在旧报纸区找到了2021年的报纸,上面有一篇关于顾星河车祸的报道:“本市第三中学天文教师顾星河,于2021年7月25日晚,在前往天文台观测猎户座流星雨的途中,因避让一辆闯红灯的货车,不幸身亡。据悉,顾老师原定当晚带儿子前往天文台,完成两人的约定……”
7月25日。
林夏的手指停在报纸上,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紧了。她被困在时间循环里的截止日,正是7月25日;而陈屿父亲去世的日子,也是7月25日。这绝对不是巧合。
下午第一节课是班会,班主任李老师提到了即将到来的暑假实践活动,问有没有同学愿意去老城旧书店帮忙整理书籍。林夏立刻举起了手,她看到陈屿的身体动了一下,却没有举手。
“林夏同学很积极嘛,”李老师笑着说,“还有没有其他同学?”
教室里安静了几秒,陈屿慢慢举起了手。
林夏心里一阵窃喜,她转过头,看向陈屿,对方却迅速移开了视线,耳根微微泛红。
班会结束后,林夏走到陈屿身边,笑着说:“没想到你也愿意去旧书店帮忙,正好,我们可以一起找《时空旅行者日记》。”
陈屿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沉默了几秒,说:“我不需要你帮忙。”
“可是你一个人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多个人多份力量啊,”林夏不死心,“而且,我也对那本书很感兴趣,说不定我们能一起找到打破……找到它的方法。”
林夏差点说出“打破循环”,幸好及时改了口。陈屿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轻轻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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