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雨,总是下得缠绵又狠。凌晨两点,急诊室的灯白得刺眼。
沈砚被推进手术室前,看见走廊尽头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黑色风衣,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眉眼冷得像一把刀。
——顾行深。
三年前,他们是彼此唯一的救赎;三年后,他们是彼此最大的伤口。
沈砚笑了一下,唇色苍白:“顾队,好久不见。”
顾行深没有说话,只抬手按了按眉心,像是在克制什么。
手术灯亮了。顾行深站在门外,直到天亮。
三年前,沈砚是市局最年轻的法医,冷静、精准、从不失手。
顾行深是刑侦支队的队长,狠厉、果决,破案率全市第一。
他们第一次合作,是在一桩连环碎尸案现场。大雨滂沱,沈砚蹲在泥地里,手指戴着一次性手套,从尸块的切口判断凶器类型。
顾行深站在他身后,撑着一把黑伞,低声道:“你不怕吗?”
沈砚抬头,雨水顺着睫毛滑落:“怕,但死者更怕被遗忘。”
从那天起,他们成了最默契的搭档。案子一个接一个破,他们的关系也在一次次并肩作战中变得微妙。
直到——那桩案子。
那是一桩涉及高层的走私案。证据链完整,嫌犯却在押解途中“意外”死亡。所有证据指向一个人——沈砚。
“你为什么要动证据?”审讯室里,顾行深的声音冷得没有温度。
沈砚笑了:“你觉得我会吗?”
“我只相信证据。”顾行深将一份尸检报告推到他面前,“这上面有你的签名。”
沈砚沉默很久,只说了一句:“如果你信,我无话可说。”
他被停职调查,媒体铺天盖地报道,市局的声誉一落千丈。三天后,沈砚消失了。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洗清嫌疑。只知道半年后,那桩案子的幕后真凶被抓,而沈砚的名字,却再没出现在市局的花名册上。
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摘下口罩:“病人脱离危险,但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养。”
顾行深走进病房,沈砚还在昏睡。他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拂过沈砚的手背,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玻璃。
“为什么回来?”他低声问,像是在问梦里的人。
沈砚缓缓睁开眼,目光清醒得可怕:“查案。”
“什么案?”
“三年前的那桩,”沈砚盯着他,“还有——你。”
顾行深的手指顿了顿:“我?”
“对,”沈砚笑,笑意锋利,“我倒要看看,当年你为什么亲手把我送进地狱。”
病房的空气瞬间凝固。顾行深的喉结滚了滚,像是在咽下一口血:“你以为我想?”
“我只知道,”沈砚的声音轻得像风,“你是最后一个见我的人,也是第一个背叛我的人。”
顾行深闭上眼睛,很久才睁开:“好,你要查就查。但沈砚,你记住——”
“记住什么?”
“别再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沈砚笑了,那笑像一把刀,轻轻割在顾行深心上:“顾队,你管不着了。”
夜色又深了。雨停了,窗外的霓虹映在玻璃上,模糊得像一场旧梦。
顾行深离开病房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匿名短信——
“想知道三年前的真相吗?来城南废弃仓库。”
他握紧手机,眼底的冷意渐渐凝结成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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