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暗潮 (2-1)

夜风掠过湖面，带起细碎涟漪。

云舒的发梢还沾着未干的水珠，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柳月不动声色地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噼啪炸开，映得少女侧脸忽明忽暗。

柳月：还疼吗？

他声音比往常低了几分。

云舒摇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外袍。

两人之间一时静默，只余柴火燃烧的轻响。

不知何时，柳月的手已轻轻覆上她的手腕，指尖搭在脉门上，似是检查内力是否平稳。

可那修长的手指却迟迟未移开，反而悄悄下滑，与她十指相扣。

云舒感受到，柳月这是在用内力让自己不再感觉到冷。

云舒的手被柳月紧紧握着，忽然，一滴泪砸在他的手背上，冰凉的温度让柳月心头一颤。

柳月：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低头，目光落在少女微红的眼眶上，眼底的忧色几乎要溢出来。

云舒摇了摇头，声音低哑：

百里云舒：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她想起兄长百里东君为了寻找林初夏，不惜假借"仙子姐姐"的谎言名扬天下。

他喜欢初夏，而初夏向往的是潇洒不羁的江湖大侠，所以他就让自己成为那样的人——这是百里东君表达心意的方式。

她又想起柴桑城的宴琉璃，那个敢爱敢恨的女子，为了死去的顾洛离，甘愿守寡一生。

爱，原来可以这样勇敢。

可她自己呢？

百里云舒：柳月师兄……

她抬眸，眼底水光潋滟，

百里云舒：我是个胆小鬼。

柳月微微一怔，随即明白她话中之意。

他指尖轻轻摩挲她的手背，声音低沉而坚定：

柳月：云舒，胆小的人不会在生死关头还想着保护别人。

云舒怔住，想起那日在天启学堂终试时，她挡在叶鼎之和王一行面前的模样。

百里云舒：走吧。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

百里云舒：再不回去，哥哥他们醒来发现我们不在该担心了。

柳月却没有松手，反而将她拉得更近：

柳月：不急。

他嗓音微哑，目光灼灼

柳月：有些话，我想现在说。

夜风拂过，篝火摇曳，映得两人身影交叠。

远处，一只夜莺悄然飞过，似是不忍打扰这一刻的静谧。

柳月的指尖轻轻抬起云舒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月光下，少女的睫毛还沾着未干的泪珠，像晨露般晶莹。

他低笑一声，玉扇不知何时已合拢，轻轻点在她心口

柳月：敢扯断我发带的人...

柳月：可不算胆小。

扇骨顺着她脖颈滑到肩头

柳月：敢在醉酒后...

话音戛然而止，柳月忽然贴近她耳畔，温热呼吸拂过耳垂

柳月：那样对我的人，更不算胆小。

云舒整张脸瞬间烧了起来，那晚零碎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她慌乱间后退半步，却被柳月一把揽住腰肢。

柳月：云舒。

他忽然正色，眸中星河璀璨

柳月：我柳月此生，只愿护一人周全。

夜风骤停，连虫鸣都仿佛静止。

云舒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心跳如擂鼓。

她忽然挣脱怀抱向营地跑去。

百里云舒：师兄！再不走天要亮啦！

晨露未晞，林间弥漫着草木清香。

众人围坐休憩，云舒与柳月隔着一丈远各自低头整理行装，偶尔目光相触又迅速错开，仿佛昨夜月下种种只是幻梦一场。

玥瑶：师父，我去采些野果。

尹落霞忽然起身，紫衣拂过沾露的草丛。

百里东君一个鲤鱼打挺：

百里东君：这等粗活怎能让姑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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