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大院的客厅里,水晶吊灯的光被调得柔和,却依旧照不亮赵云眼底的灰暗。他蜷缩在沙发角落,膝盖抵着胸口,双臂紧紧环着腿,单薄的脊背随着压抑的抽噎轻轻起伏。眼下还沾着未干的泪痕,在暖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晕,显然是刚熬过一场无声的哭泣。
周围围满了人,刘备最先上前,宽厚的手掌轻轻搭在赵云的肩膀上,掌心的温度试图传递一丝力量。
刘备(修):云,你放心,我们一定想办法,帮你恢复功力。
他能感觉到手下的肩膀绷得像块石头,那是强撑着的倔强,心里不由得跟着憋闷。曾经在面对敌人一枪挑三人、眼神锐利如鹰的常山赵子龙,如今却脆弱得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落的叶子。
张飞挠了挠后脑勺,平时咋咋呼呼的嗓门也放软了。
张飞:对啊云,你还有我们呢,大家肯定都会帮你的。
张飞:就别闷了,不然我跳舞给你看,我给你表演一段Rap?
他想逗赵云笑,可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没底气,只能尴尬地搓了搓手,眼神却满是真诚。
众人也都纷纷安慰着。
玄兮站在人群边缘,看着赵云蜷缩的身影,心始终揪着。她往前走了两步,蹲在赵云面前,犹豫了一瞬,还是轻轻把手搭在了他冰凉的手背上。他的手很凉,指节泛白,还在微微发抖。
刘玄兮:别怕,我们都在。
赵云的身体猛地一僵,像被烫到似的,下意识抬头看她。撞进玄兮满是担忧的眼眸时,他瞬间没了所有勇气,比刚才被小乔倒吊在歪脖老树上还要慌张。
那眼神里的心酸太直白,直白到让他无地自容。他忍不住责怪自己竟然让她看到这副狼狈模样,那个能在天荡山树林里护着她、在洛阳街道只一招就吓退敌人的赵云,如今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要在她面前掉眼泪,简直丢人。
他慌忙把头扭向一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低得像蚊子叫。
赵云:谢谢,有兄弟的感觉真好,一个人又没有武功,我真的………
玄兮的手僵在半空,掌心还残留着他的凉意,心里更酸了。她想起当初在天荡山树林里的场景,那时的赵云穿着白色衬衫,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身上,手里的长枪耍得虎虎生风,眼神亮得像星星,意气风发的样子仿佛还在眼前。可现在,他却蜷缩在这里,气息颓唐。
刘玄兮:为什么不早点说呢,我是很爱跟你吵架,可也不会在这时候笑你啊。
赵云听着她的声音,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真想把心里的不安都一股脑的告诉她,可理智却死死拽着他。他有预感,自己的武功恐怕很难恢复了,到时候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人。比起本就不会武功的人,失去武功的人体质会更虚弱,连风吹草动都应付不了,这样的他,怎么配站在她身边?怎么能放任自己再对她有非分之想?
他咬了咬下唇,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沉默地低着头,把所有情绪都藏在额前的碎发下。
曹操看在眼里,还以为赵云只是因为失去武功,又遭遇小乔的“折磨”而委屈,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后背。
曹操:好啦云,心里最难过的是你,华佗还在等你,先去吧。
赵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慢慢从沙发上下来。他的脚步有些虚浮,被大家拥簇着向前走。他不敢看玄兮,也不敢看兄弟们。他知道,没人能懂他心里真正的痛苦,失去武功只是一部分,更多的是面对玄兮时深深的自卑。他就是自卑,玄兮有疼爱她的哥哥,虽然和他一样父母双亡,却还有一个温馨的家,她也活得鲜活明亮。而他呢,孤身一人、浪迹天涯,以前还能靠着一身武功撑着,觉得自己至少在这一点还有自豪之处,可现在连这点本事也没了,他怎么能不自卑。
一行人来到东院,华佗早已等候在那里,巨大的泡澡池里装满了奶白色的液体,漂浮着粉色的花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精油香气,闻着就让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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