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室的人被清空了,管家派人添置了一套桌椅,又贴心地关上了花室的门。
卢卡能感受到眼前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那是一种带着审视的打量目光。
刚刚拉住人时的勇气消散得干干净净,他盯着那些花卉,却始终不敢抬头对上她的目光。
那句母亲在说出口后,至今没得到过回应,于是他再也不敢去开口唤她一声母亲。
他精心准备的那些精致点心她一口没碰过,连带着那杯甜度恰好的红茶她也只浅啜一口。
如今管家新添置了清茶,她倒是喝了一小半。
她似乎是毫无顾虑的,不关心他会不会因为这些举动感到伤心,也不关心外人会怎么去看她。
“如你所见。”长久的沉默之后,这位美丽的夫人开口了,并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口吻和姿态,她像是在和一个平等的陌生人说话,“我有自己的生活,而你也有自己的生活。”
“我其实并不想去打扰现在这种平静,但你似乎固执的想要从我这里听一些什么话,或许是关于你,又或许是关于我。”
“我们暂且可以把这归于一个悲剧的故事,我和你那位生理学意义上的父亲,早就已经闹得不愉快了,这里我必须要告诉你的是,哪怕你不是在我期待下出生的孩子,在你遗失之后我也没有放弃过找你,但仅限于找到你,所以我将你的存在和巴尔萨家族的大家长们说了。”
“他们 包括你的父亲,并不在意你怎么样,毕竟他的私生子并不少,我只是没想到他们可以无耻到将你送到这里来。”
“很遗憾,如果我有能力,我会愿意救你,但是如你所见,我甚至需要借助你的存在,让亲王客客气气地和我谈这份合作。”
“我救不了你,也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她的话在触及到少年滚落到桌面的泪滴时停住了。
卢卡确实有让人心软的资本,哪怕一开始因为赫尔曼的原因,她对他多少带着偏见,如今也忍不住心软了两分。
她没再说那些太过于扎心的事实。
“我言尽于此,你只能自己救自己。”
她不再看卢卡,目光转向那些被照料得很好的名贵品种上,玫瑰开得热烈,像是他那双和她相似的眉眼里的目光,灼人。
难得的,她有些坐立难安,她不是不开口的人,做了什么就说什么:“我不清楚你如今的处境,但香水生意我让了很大一部分利,就算是为了这个,他也不会太过为难你。”
“卢卡,我很高兴你并不像他,我也很遗憾,因为我的判断失误让你陷入了这样的境地,但是我不后悔。”
“下次见面,我希望在你眼里我不是巴尔萨夫人,而是安娜小姐。”
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带着对孩子的宽容和鼓励:“我相信下次见面,你不会是在这里接待我。”
安娜·恩德洛武小姐告辞了,她并没有留下来用晚餐,而卢卡也没有挽留,只是在管家再一次唤她巴尔萨夫人的时候纠正:
“请叫她安娜小姐。”
恩德洛武是家族赋予她的姓氏,巴尔萨是丈夫锁住她的枷锁,安娜才该是独属于她的、能代表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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