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尸骸,寂静无声。
温妙鸢站在原地,身形晃了晃,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向后软倒。
宫尚角一步踏前,将她再次接入怀中。她的身体软得不可思议,鲜血不断从胸前背后的伤口涌出,他的双手瞬间被那粘稠的、温热的液体浸透。
“月长老!月长老!”宫尚角朝着静室方向嘶声大吼,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慌。
静室的门猛地被推开,月长老冲了出来,他脸色疲惫,身上还带着药气。他只看了温妙鸢的伤口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指搭上她的腕脉,片刻后,沉重地摇了摇头。
“剑贯心脉……毒性反噬……无力回天了……”月长老的声音干涩而悲痛。
那绯色毒雾威力巨大,显然也极大地透支了她自身的生机。
宫尚角如遭雷击,不肯相信,疯狂地试图将自身内力输入她体内,为她续命。
温妙鸢冰凉的手却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腕,微弱地摇了摇头:“不必了……”她的气息微弱如游丝,手冷得像冰,与往常总是温热的触感截然不同。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宫尚角的声音嘶哑破碎,抱着她的手不住地颤抖。
他不懂,这个看似没有心的女人,为什么会为他做到这一步。
温妙鸢看着他,眼神中的炽亮光芒正在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的、近乎满足的平静。
她似乎想努力看清他的脸,鲜血不断从她嘴角涌出。
“夫君……”她轻声唤道,声音气若游丝,却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柔软的语调,“原来……心……真的会痛啊……”
她似乎在品味着这种陌生而剧烈的疼痛,这证明了她并非木偶的事实。
她的手极其缓慢地、艰难地抬起,似乎想要触摸他的脸颊,但最终力气耗尽,在中途无力地垂落下去。
“不过……很好……”她的嘴角,极轻微地、极其生疏地,向上弯了一下,仿佛想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那是一个破碎的、染血的、却终于有了真切情绪的笑容。
然后,她眼中的最后一点光亮,熄灭了。
宫尚角紧紧地抱着她迅速冰冷下去的身体,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终于明白了。
她不是没有心,只是不懂得如何表达情感。
她像一张白纸,笨拙地学习着如何做一个妻子,如何融入一个家庭。
她所做的一切,并非出于算计或责任,而是她认为那是“正确”的,是“应当”的,是她表达“在意”的唯一方式。
而当她终于懂得了什么是“心痛”,什么是“在意”,什么是愿意为守护家人而付出一切时……却已经太晚了。
既然无法做对长久白首的夫妻,那便做对生死相依的夫妻好了。
她用最惨烈的方式,在他心上刻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记。
战场上的厮杀声渐渐平息,远处传来宫门援军赶到的脚步声和清扫战场的呼喝。
上官浅被金繁救下,重伤昏迷,但还有气息。
月长老已匆匆返回静室,治疗到了最后关头,不能前功尽弃。
一切都在好转,除了他的妻子。
天边,晨曦微露,金色的光芒刺破云层,照亮了这片浸满鲜血的土地,也照亮了宫尚角怀中女子苍白却安详的面容。
唯有他心底那处刚刚被发现、却瞬间被彻底掏空的巨大空缺,在疯狂地叫嚣着,提醒着他曾经拥有了什么,又永远地失去了什么。
“公子……”金复上前,声音哽咽,欲言又止。
宫尚角缓缓地、极其轻柔地将温妙鸢放在地上,仿佛怕惊扰了她的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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