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 (2-1)

民政局门口的梧桐树叶被风卷着打转，发出“沙沙”的轻响。百草捏着户口本的指尖微微泛白，像是怕它飞走似的。方廷皓看出她的紧张，悄悄碰了碰她的手背，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拂过。

方廷皓：别怕，就盖个章的事，简单得很。

戚百草：谁怕了？我才不怕。

她嘴硬，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大厅里穿着情侣装的新人，脸颊悄悄发烫，像被谁涂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取号排队时，方廷皓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咔哒”一声打开，里面是一枚素圈银戒，光泽温润得像月光洒在水面上。

方廷皓：先戴着，等婚礼再换钻戒。

他执起她的手，手指微凉，小心翼翼地把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动作虔诚得好似正在进行某种庄重的仪式。百草低着头，看着那枚银戒，心跳漏了一拍，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戚百草：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怎么没跟我说？

方廷皓：上周去挑喜糖盒的时候，顺路买的。总觉得该有点仪式感。

他笑了笑，指尖摩挲着她的指节，那种温柔让她心里一阵酥麻。轮到他们时，工作人员抬头看了眼两人，忽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张阿姨：认识这么久才来领证？我记得你们小时候总在大院里打架，你还抢过她的糖葫芦呢。

百草和方廷皓愣了一下，才认出是住在大院门口的张阿姨——以前常给他们分糖吃的那个。张阿姨已经低头开始填表，手里的笔“刷刷”划过纸面，嘴里还在念叨着。

张阿姨：女大十八变啊，百草现在出落得这么好看，廷皓你可得抓紧了，别让人家姑娘跑了。

拿到红本的那一刻，百草还觉得自己像在做梦。方廷皓把两个本子小心地放进随身的包里，拉链拉到一半，又拉开，把她的那本取出来塞进她手里。

方廷皓：你拿着，放你那儿安心。

走出民政局，阳光正好，暖暖地洒在身上。方廷皓忽然伸手揽住百草的腰，将她带进怀里，在她额头重重吻了一下，声音里溢满了藏不住的喜悦。

方廷皓：百草，从现在起，你是我法律上认可的妻子了。

百草仰头看他，他眼里的光芒亮得惊人，像盛满了整片星空。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声音清脆而柔软。

戚百草：嗯，方先生，以后请多指教。

路边的小贩推着糖葫芦经过，冰糖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方廷皓忽然跑过去买了两串，递了一串给她，脸上带着坏笑。

方廷皓：补偿你当年被我抢的那串。

回去的路上，方廷皓的手机响个不停，消息提示音此起彼伏。他一一回复完，转头看向百草，语气里透着商量的味道。

方廷皓：晚上请爸妈们吃饭吧，正式宣布一下。

戚百草：好啊。

百草笑着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红本的封面，触感光滑细腻，像是真的一场梦还没醒。晚上的家宴定在常去的那家私房菜馆，包厢里暖意融融。方廷皓刚把红本放在桌上，方婷宜就尖叫着扑了过来。

方婷宜：哇！真领证了！我看看我看看！

万枚笑着拍了她一下，语气带着点宠溺的嗔怪。

万枚：慢点，别把本子弄坏了。

李影舒拿起红本翻了又翻，眼眶不知不觉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

李影舒：我们百草真的长大了，都成廷皓的妻子了。

万枚：什么妻子，是我们家的儿媳妇。

万枚赶紧接过话头，笑容爽朗，夹了块肉放到百草碗里。

万枚：快吃，这是你最爱吃的，今天管够。

吃完饭，方廷皓去结账，百草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在前台付钱的背影，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踏实感。他转过身时，正好撞见她的目光，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方廷皓：怎么了？后悔了？

戚百草：才没有。

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把脸埋在他袖子上，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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