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渊 (2-1)

房间彻底暗了下来，只有窗外远处的光，在天花板上投下微弱的光晕。

那个真实得令人心悸的拥抱缓缓松开。祝渊依旧站在他面前，半透明的轮廓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朦胧，但那双泛着紫光的眼睛却亮得惊人，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祝景，仿佛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就会消失。

祝景也看着他，呼吸还未完全平复，脸颊耳根依旧滚烫。刚才那个拥抱的触感还清晰地烙印在皮肤上，挥之不去。

“你……”祝景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哑，“能一直这样？”

祝渊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带着点惯有的痞气，却又有些不同，多了些真实的温度：“看心情。也看……你有多想看到我。”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祝景的发梢，那触感依旧真实，“你越认可我的存在，越‘需要’我，我就越‘真实’。”

这话听起来有些玄乎，但祝景明白了。祝渊的存在形式，与他的认知和情感投入程度息息相关。

“所以，”祝渊的指尖下滑，虚虚地拂过祝景的侧脸，带来一阵微妙的痒意，“以后得多想想我，知道吗？不然我就只能在你脑子里吵你了。”

这带着点威胁又更像是撒娇的话，让祝景有些哭笑不得，心底却泛起一丝奇异的甜意。他轻轻“嗯”了一声。

这时，祝景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暧昧静谧的氛围。是陈默发来的消息，问他一道关于明天培训时间的确认事项。

祝景拿起手机回复，祝渊就凑在他旁边看着，下巴几乎要搁到他肩膀上，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颈侧。

“这课代表事儿真多。”祝渊不满地嘀咕。

“他是负责。”祝景一边打字一边说，感觉脖子有点痒，下意识地偏了偏头。

回完消息，祝景放下手机，房间再次陷入安静。一种全新的、微妙的关系确立后，反而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那……现在要做什么？”祝景有些茫然地问。谈恋爱……该做什么？尤其是和他自己的第二人格。

祝渊挑眉，紫瞳里闪着兴味的光，故意拖长了语调：“你想做什么？嗯？”他向前逼近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变得暧昧不清，“之前只说了‘试试’，具体……怎么试？试什么？”

他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和兴趣，扫过祝景的眉眼、鼻梁，最后落在他的嘴唇上。

祝景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脸颊温度再次飙升，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有些慌乱地移开：“……不知道。”

“啧，这就怂了？”祝渊恶劣地笑起来，似乎很享受看他这副青涩窘迫的模样，“刚才谁说的‘试试’？”但他并没有再进一步逼迫，只是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我……我没经验！”祝景有些恼羞成怒地反驳，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他确实毫无头绪，这一切都超出了他过往所有的认知和经验。

“巧了，”祝渊耸耸肩，语气带着点玩世不恭，“我也没有。不过……”他拖长了音调，紫眸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我们可以一起……摸索？”

这话里的暗示意味太浓，祝景感觉头皮都有些发麻。他决定强行结束这个话题：“……以后再说！现在……现在先看书！”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回书桌旁，胡乱拿起一本书，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

祝渊看着他这副样子，低低地笑了起来，倒也没再穷追猛打，身体似乎比刚才更凝实了一些。他慢悠悠地晃到书桌旁，懒散地靠在桌边：“行吧，听你的。反正……来日方长。”最后四个字，他说得缓慢而清晰，带着无尽的意味。

他环顾了一下酒店房间，皱了皱眉：“不过这地方真没劲。”

祝景：“……”他决定忽略这句话。

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也或许是想验证这种新的“真实感”，祝景犹豫了一下，主动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祝渊的手背。

指尖传来的触感温凉，皮肤纹理清晰，甚至能感觉到底下骨头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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