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白46：吃人之地

两个女子正站在百花楼大厅前，其中一个面目清秀绝俗，一身素衣，恍若一块美玉，楼中众人一惊见怪不怪，没有驱赶，反而以她为中心，将几人围在中间。

“嫂嫂？”

李心月笑着看了百里东君一眼，可笑中却是刀锋：“小小年纪，不学好。”

“我是无辜……”

雷梦杀连忙爬起来，踢了百里东君一脚，指着他破口大骂：“都怪你个小子不学好，硬要带我来这个地方！我都说了不来不来，你硬要我来！现在把你带来了，你没什么可以不满足了吧？既然这样，那我就回去了。”

他一脸谄媚地望着李心月笑了笑：“娘子，我们回家。”

李心月冷笑一下：“下次什么时候来？”

“这辈子都不可能来了。”雷梦杀大踏步朝着门口走去。

李心月一步追上，腰间长剑剑鞘一出，敲在了雷梦杀的小腿上，雷梦杀惨叫一声后摔倒在地。

“少年们岁月正好，就好好享受吧，好时光不多了。”

“嫂嫂，真不是你想的那样。”百里东君百口莫辩。

“你的话留着给别人好好解释吧。”李心月看了一眼陆知，随即抓住雷梦杀的衣领纵身一跃离开，只剩下声音回荡在百花楼中。

李心月离开，周围看戏的也散场了，偶尔有几个人还盯着跟李心月一同进来的那个蓝衣女子和另外两位少年。

蓝衣女子未施粉黛，容色绝丽，娇美无比。

有人摇摇头，有这样的美人，还来这百花楼做什么？

两个少年青涩又拘束，显然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此刻小心翼翼地看着女子，女子脸色铁青，怒目圆瞪。

“小小年纪，不学好。”陆知冷冷地看着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重复了一遍刚刚李心月的话，心里的怒火蹭蹭往上窜。

司空长风急忙摆手解释：“陆知，真的不是这样的！”

百里东君简直欲哭无泪：

“我们原本打算去雕楼小筑喝酒，结果遇见司空长风，他想抢那瓶楼中酒，结果没抢成，银月枪被谢师扣下，我顺势就向谢师问酒，这战书都下了，还怎么在那里喝酒，就被雷梦杀带到这里，我们哪知道他说的喝酒的地方，是百花楼啊！”

陆知冷哼一声：“你不知道是百花楼？巧了，我也不知道两位公子被什么迷了眼，看不见门口牌匾上‘百花楼’三个大字。怎么，雷梦杀蒙着你俩的眼睛进来的啊。”

两人后背发凉，没底气地解释道：“我们只是来喝酒的。”

“来这种地方喝酒？就是有你们这种寻欢作乐的人，才会有这种吃人的地方！”

“吃人？”看了看四周言笑晏晏的男男女女，百里东君惑道。

“吃人，专吃女人。”陆知冷笑一声，“天启最大的青楼，表面自然是光鲜亮丽，可天底下多的是青楼逼良为倡，青楼，本就是吸血的魔窟，反抗的被打得遍体鳞伤，妥协的没有人格尊严和生命保障，遇到丧心病狂的闝客，被虐待折磨致死还要被骂一声晦气，可他们沦落至此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陆知拳头握得咔咔作响，眼里泛着凌人的寒意：“难道想凭这么一点儿你以为的你情我愿的交易，就美化女子所受的苦难和不公平，忽略对女子恃强凌弱的剥削？”

陆知转身朝着门口走去：“随便你们去留，我也不指望你们感同身受，但你们想要成为这场剥削里的一员，那么我们以后就不必往来了。”

她神情冷漠，好像真的能将这段交情断得那么干脆。

两人毫不犹豫跟了上去，马上就要跨过百花楼的门槛，旁边一道清透的声音传来：

“这位姑娘，我家小姐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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