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歌39：无忧无虑

从萧清阁离开之后，陆知瑾去找了司空长风：“司空城主，我听萧瑟说，你的医术习自药王辛百草，那你可不可以帮我看看，我能不能恢复记忆啊？”

司空长风怔愣片刻，问道：“你很想恢复记忆吗？”

陆知瑾想了想，说道：“一开始很想，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记忆里一片空白，遇见什么人什么事都很无措，后来……后来知道了很多，又觉得恢不恢复都行，最后，我来到了雪月城，看见你们看我的时候，总是有些怀念，还有淡淡的伤感，我突然又想恢复记忆了。”

在雪月城住下之后，她曾问过陆知骐，可是她说的那些，对她来讲就像听故事一样，带给她的除了纠结，再没有什么了。

司空长风看着陆知瑾沉默了一阵。

还记得当年，分明大家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她却像是见识过许多苦难一般，心里还藏着许多事情，虽说她从来都是乐观明媚的，但司空长风从未见过她这般天真无忧的模样。

“如果那些记忆并不美好，甚至会痛苦，你也想恢复吗？”他的目光逐渐深远，“没了记忆重新开始，一辈子无忧无虑，或许更好呢？”

“傻子才会无忧无虑。”

“什么？”

“只有当个傻子，才能一辈子无忧无虑。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谁能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陆知瑾微微叹气，司空城主脑子里到底想的什么？

闻言，司空长风豁然一笑，他大概糊涂了，居然替她做这样的决定，如果她的记忆还在，大概会直接挥出一剑把他打趴下吧，不对，如果没有失忆，哪里轮得到他做决定呢？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啊。

“你是什么时候失忆的？”司空长风问道。

“大概四年前，我醒来的时候在山崖下。”陆知瑾回忆着，抬手揉了揉脑袋，“当时摔破了头。”

司空长风说她的脑部收到严重的撞击，导致颅内气血不畅，要等瘀血慢慢散开，才可能恢复记忆。

陆知瑾听完点了点头，喃喃道：“我听萧瑟说，酒仙前辈想忘记一些事情，奔赴千里去海外仙山寻草药酿孟婆汤，他不如去撞头。”

司空长风闻言忍不住笑，摇了摇头：“他现在啊，舍不得忘了。”

陆知瑾抬眸看向司空长风，眉头微蹙，稍显纠结。

“你想说什么？”司空长风看着她的模样，柔声问道。

“你们就没有想过重新开始生活吗？这么多年都放不下吗？没有人会陪着谁一辈子的，一个人也可以好好活着。”陆知瑾有些想不通，她觉得，像酒仙百里东君这样的人，内心应该是强大的，怎么会被这种事情困住呢？

司空长风沉默不言。

她说，在她看来，生命是最重要的，好好活着，才能追寻自由，自由地追求生活和爱。

她说，她最喜欢他身上的韧劲，像一株生长在石缝里的野草，他应该自由蓬勃地生活。

可是，他选择了在这雪月城中画地为牢，若是此刻她有记忆，应该有些恨铁不成钢吧。

他的眼神渐渐放空，似乎回忆起什么：“不一样的，唯有爱，才能赋予我的生命意义。”

司空长风回过神来，注意到陆知瑾专注地盯着他，眼含秋水，仿佛她的眼里只装得下他一人……

只有他一人，那是他做梦都不敢奢求的事。

“很珍贵的爱。”

陆知瑾看着他盈盈一笑，继续道：“你也是很珍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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