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漫步 (2-1)

春日夜晚，月华如水。顾知行刚从济世堂忙完事务，却接到苏宅管家的电话。

“顾医生，”管家的声音带着些许焦急，“少爷晚间用了药后，说是胸闷气短，难以入眠...”

顾知行立即起身：“我这就过去。”

驾车前往苏宅的路上，月色皎洁，为街道铺上一层银辉。顾知行心中记挂着那个病弱的人，不由加快了车速。

抵达苏宅时，已是夜深。管家候在门前，脸上带着忧色：“少爷在园中散步，说是屋里闷得慌...”

顾知行颔首，快步走向后园。月光下的苏宅比白日更加静谧，唯有虫鸣偶尔打破夜的宁静。

在后园的亭子旁，他找到了苏清让。那人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寝衣，外罩一件薄衫，正独自站在月光下，仰望着夜空。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清瘦的轮廓，仿佛一尊玉雕。

“苏少爷。”顾知行轻声唤道。

苏清让转过身，眼中带着讶异：“顾医生...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不适，来看看。”顾知行走近几步，自然地执起他的手腕诊脉。指尖下的脉搏略快，但并无大碍，“可是觉得胸闷？”

苏清让轻轻颔首：“用了药后，觉得屋里闷得慌，就出来走走...惊动顾医生了。”

顾知行温声道：“无妨。夜间露重，苏少爷穿得单薄，小心着凉。”

他边说边解下自己的外衣，轻轻披在苏清让肩上。这个举动做得极其自然，仿佛已经重复过无数次。

苏清让微微一怔，却没有推拒，只是轻声道谢。外衣上还带着顾知行的体温和淡淡的药香，驱散了夜的凉意。

“月色很好，”顾知行温声道，“若是苏少爷不介意，我陪你走走？”

苏清让眼中闪过欣喜：“好。”

两人并肩在园中漫步。月光如水，将他们的影子拉得修长。园中的花草在夜色中静静沉睡，唯有偶尔的虫鸣打破寂静。

“小时候...很喜欢这样的夜晚。”苏清让轻声道，“总觉得月光很温柔，不像白日那么刺眼。”

顾知行侧眸看他：“现在呢？”

“现在...”苏清让顿了顿，“觉得月光更温柔了。”

这话说得含蓄，却让顾知行心中微软。他注意到苏清让的步伐比往日稳健了许多，气息也平稳，显然是恢复得不错。

“近日感觉如何？”他温声问道，“可还有哪里不适？”

苏清让轻轻摇头：“好多了。只是...有时还是会觉得胸闷，特别是在夜里。”

“病后体虚，气血未充，夜间容易气短。”顾知行解释道，“我再调整下方子，加几味补气安神的药材。”

走到一株海棠树下，苏清让停下脚步。海棠花已经谢了大半，但在月光下，残存的花瓣依旧美丽。

“真美...”他轻声道，“白日里看时，总觉得不如桃花艳丽。但在月光下，反而别有一番韵味。”

顾知行注视着他被月光映亮的侧脸，温声道：“确实很美。”

两人在树下站了片刻，夜风吹过，带来些许凉意。苏清让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顾知行便自然地站近了些，为他挡住风寒。

这个举动做得极其自然，苏清让微微一怔，耳根泛起淡淡的粉色，却没有移开。

“顾医生...”他轻声开口，“近日...似乎很忙碌？”

顾知行微微一怔：“为何这么说？”

“感觉...”苏清让垂下眼眸，“顾医生来去匆匆，眼底常有倦色。”

顾知行心中微软。他近日确实忙碌，除了济世堂的事务，还要应对各种打听苏家事宜的人。但他没想到，苏清让竟如此敏锐地察觉到了。

“确实有些琐事，”他温声道，“但无妨。”

苏清却道：“若是太忙...不必日日来的。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

顾知行注视着他，语气坚定：“再忙，也要来。不见到苏少爷安好，我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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