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姐妹文中的恶毒妹妹10 (3-2)

“她不是故意要烧房子的。”陆奕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哽咽，“消防员说，现场有挣扎的痕迹，她好像后悔了，想扑灭火……”

鹿茸茸猛地捂住嘴，压抑的哭声终于从指缝里挤出来，像受伤的兽在呜咽。她想起火光中鹿欣甩开她的手，想起那句“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走”，原来那不是决绝，是她最后的、笨拙的保护——她想让她走，想让她活着。

“陆奕辰，”鹿茸茸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我是不是很坏？”

陆奕辰看着她脸上从未有过的脆弱和崩溃，心里那点残存的怨恨突然就散了。他摇摇头，声音很轻：“人都会犯错。只是……有些错，代价太大了。”

代价太大了。

大到要用一条人命来偿还，大到要用往后余生的愧疚来填补。

出院那天，天放晴了。阳光落在身上，暖得有些不真实。爸妈来接她，一路上都没说话，车厢里的沉默像凝固的水泥。

走到家门口时，鹿茸茸看到鹿欣的房间门虚掩着。她推开门，里面的一切都和从前一样：书桌上摆着没画完的画，墙上贴着过时的明星海报，床头柜上还放着那个掉了耳朵的布兔子——是小时候她抢来又被鹿欣悄悄捡回去的。

仿佛昨天，鹿欣还坐在这张书桌前，皱着眉做题，而她在旁边晃悠，故意打扰。

鹿茸茸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看到里面放着个铁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她小时候送给鹿欣的“礼物”：歪歪扭扭的纸星星，画得像鬼一样的肖像画，还有一颗用糖纸包着的、早就化了的糖果。

她拿起那颗糖果，糖纸已经黏在手上，甜腻的气息混着灰尘的味道，呛得她眼泪又掉了下来。

原来，那些她以为早已被遗忘的、微不足道的瞬间，都被鹿欣小心翼翼地收着，藏了这么多年。

系统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过。鹿茸茸不知道任务算不算完成，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赢了。她只知道，从鹿欣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起，她的世界就只剩下一片灰烬。

后来的日子，鹿茸茸变得沉默了。她不再刻意讨好谁，也不再算计什么，像变了个人，又像变回了最初的自己——那个还没被任务裹挟，还没学会伪装的灵魂。

陆奕辰偶尔会来看她，两人只是坐着，不说话，却不再像从前那样疏离。他大概是明白了，她和鹿欣，不过是被命运和嫉妒推着走的可怜人。

有次整理鹿欣的遗物，鹿茸茸在她的校服口袋里找到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是林舟写的：“别难过，你画画很好看，我很喜欢。”

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是鹿欣的笔迹：“真的吗？”

鹿茸茸捏着那张纸条，突然想起美术课上，鹿欣总是躲在角落画画，画得那么好，却从来不敢让人看。原来她也渴望被肯定，渴望被喜欢，只是被她的光芒压得太久，久到忘了自己也可以发光。

她把那张纸条夹进鹿欣的笔记本里，放在书架最显眼的位置。

再后来，鹿茸茸考上了大学，离开了那个充满回忆的城市。她学了心理学，想弄明白，那些嫉妒和怨恨究竟是怎么滋生的，也想弄明白，自己心里那片空茫，该用什么来填满。

偶尔放假回家，她会去鹿欣的墓地看看，带上一束白菊，和一本新的笔记本。她会坐在墓碑前，絮絮叨叨地说些学校的事，说陆奕辰有了女朋友，说爸妈身体很好，就像从前，她们还能像姐妹一样聊天。

“姐姐，”有次夕阳西下，鹿茸茸摸着冰冷的墓碑，轻声说，“如果能重来，我不想赢了。”

风吹过墓园，带来远处的钟声，像是谁在轻轻叹息。

鹿茸茸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离开。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身后的墓碑安静地立着，像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她知道，有些错，一辈子都还不清。但她能做的，是带着这份愧疚好好活着，活成两个人的样子——活成那个会把糖果让给妹妹的鹿欣，也活成那个终于明白“赢”不如“珍惜”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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