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从陆奕辰家回来后,鹿欣像是变了个人。她不再对着鹿茸茸横眉冷对,也没再做过出格的事,只是话变得更少了,常常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发呆,课本摊在面前,却半天不翻一页。
鹿茸茸看在眼里,心里那点刚升起的暖意又沉了下去。她太了解鹿欣了,这种沉默不是和解,而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就像紧绷的弦,越是安静,断裂时的力道就越狠。
系统的提示音偶尔会响起,数值却卡在一个微妙的节点:“鹿欣黑化值68,隐藏情绪‘偏执’持续升温。”
这天放学,鹿茸茸值日,打扫完教室时天色已经暗了。她锁好门,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鹿欣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拿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半瓶浑浊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姐姐,你在干什么?”鹿茸茸心里一紧。
鹿欣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亮得吓人:“这是我从实验室偷偷弄的硫酸,听说能把东西烧出洞来。”
鹿茸茸的心跳漏了一拍:“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鹿欣晃了晃手里的瓶子,液体在里面荡出涟漪,“就是觉得好玩。你说,如果把这个泼在……画纸上,会怎么样?”
她的目光落在鹿茸茸背着的画板上——里面装着明天要交的美术作业,是幅水彩画,画的是阳光下的航模,角落里还画了个模糊的少年身影,像极了陆奕辰。
鹿茸茸的指尖瞬间冰凉:“鹿欣,你疯了?”
“我疯了?”鹿欣笑了,笑得有些诡异,“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你以为我真的会谢谢你那晚救我?你以为我会忘了你抢了我的一切?”
她猛地往前一步,玻璃瓶几乎要碰到鹿茸茸的画板:“你不是喜欢画画吗?不是喜欢在画里藏着他吗?我把它烧了,看你还怎么装!”
“你住手!”鹿茸茸后退一步,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这只是一幅画!”
“只是一幅画?”鹿欣的眼神陡然变得尖锐,“那陆奕辰呢?他也只是你的‘朋友’吗?你敢说你接近他,不是为了让我难受?”
她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带着歇斯底里的恨意:“我告诉你,鹿茸茸,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这幅画,还有你那副假惺惺的笑脸,我都要亲手毁掉!”
说着,她拧开瓶盖,刺鼻的气味更浓了。鹿茸茸看着那瓶浑浊的液体,突然想起小时候,鹿欣把自己最宝贝的画笔让给她,笑着说“妹妹画得比我好看”。那时的姐姐,眼睛里没有这么多阴翳。
“你真的要这样吗?”鹿茸茸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为了报复我,连自己的前途都不要了?你知道硫酸泼在画上,被老师发现会怎么样吗?”
鹿欣的动作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痛苦?”鹿茸茸继续说,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嘲讽,“你错了。你越是这样,越显得你可怜。爸妈会更心疼我,陆奕辰会更觉得你不可理喻。最后呢?你毁掉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你闭嘴!”鹿欣被戳中了痛处,猛地举起瓶子,“我今天非要……”
“住手!”
一声厉喝从楼梯口传来,陆奕辰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本没看完的物理书,脸色冷得像冰。他显然是听到了走廊里的争执,快步走过来,一把夺过鹿欣手里的玻璃瓶,用力扔到墙角。
“啪”的一声,玻璃瓶碎裂,刺鼻的液体溅在地上,冒出丝丝白烟。
鹿欣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冲他吼道:“陆奕辰!你凭什么管我?你是不是又要帮她?你们都帮着她!”
“我帮理不帮亲。”陆奕辰的声音很冷,“用硫酸毁别人东西,这就是你所谓的报复?”
“我……”鹿欣被噎得说不出话,眼眶瞬间红了,“那又怎么样?是她先抢我的!是她先装好人骗所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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