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最后一个字时,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试卷上,暖洋洋的。鹿茸茸放下笔,突然觉得,这场任务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偏离了预设的轨道。
走出考场时,陆奕辰还在等她,林舟也来了,手里拿着瓶冰镇汽水。鹿茸茸刚走过去,就看到鹿欣站在不远处的树底下,手里拿着个保温杯,见她看过来,转身想走。
“姐姐!”鹿茸茸喊住她。
鹿欣停下脚步,没回头。
鹿茸茸跑过去,从口袋里摸出颗糖,塞进她手里:“我带了薄荷糖,提神。”
鹿欣的手指僵了僵,握着糖的手心慢慢出汗。过了很久,她才低声说:“考得……还好吗?”
“不知道,”鹿茸茸笑了笑,“但写的时候,很开心。”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光点。鹿欣看着她眼里的光,突然想起小时候,妹妹总喜欢跟在她身后,喊着“姐姐等等我”,那时候的声音,和现在一样清亮。
她攥紧了手里的糖,转身往校门口走:“走吧,妈说晚上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鹿茸茸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原来那些被刻意拉开的距离,只要往前走一步,就能慢慢靠近。系统的提示音很久没响了,她却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的时光,比任何任务都要真切。
竞赛成绩公布那天,天空飘着细雨,不大,却把空气洗得格外清透。鹿茸茸是在早读课上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的,手里捏着那张印着“一等奖”的奖状时,指尖竟有些发颤。
“茸茸这篇写得太打动人了,”老师翻着她的试卷,语气里满是赞叹,“那些细碎的小事,被你写得像带着光一样。尤其是写姐姐和同学的部分,特别真诚。”
鹿茸茸笑了笑,没说话。她想起交卷前,自己反复修改的那几句——原本写陆奕辰的段落,被她改得更隐晦了些,反而是鹿欣笔记本里的银杏叶,被她添了好几笔细节。
走出办公室时,正撞见陆奕辰。他大概是刚从三班过来,手里拿着本物理错题集,看到她手里的奖状,眼睛亮了亮:“恭喜。”
“谢啦,”她把奖状往身后藏了藏,“晚上请你吃冰棍,兑现承诺。”
“好。”他的目光落在她微红的耳尖上,顿了顿,“我就知道你可以。”
两人并肩往教室走,走廊里湿漉漉的,倒映着窗外的雨丝。鹿茸茸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雨水味,突然想起考试那天他揣在怀里的热牛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
回到教室时,林舟正趴在桌上画画,见她进来,慌忙把画纸往书本底下塞。鹿茸茸走过去,故意敲了敲他的桌子:“藏什么呢?”
“没、没什么……”林舟的脸瞬间红了,耳朵尖比陆奕辰的还要红。
鹿茸茸没再逗他,把奖状贴在教室后面的荣誉栏里。转身时,瞥见鹿欣的座位空着,只有那本蓝色笔记本放在桌角,风吹过,纸页轻轻翻动,露出夹在里面的那张银杏叶。
她走过去把笔记本合上,指尖刚碰到封面,就听到教室后门传来动静。鹿欣站在门口,头发湿漉漉的,校服肩膀处洇着片深色的水渍,像是刚在雨里跑过。
“姐姐,你去哪了?”鹿茸茸问。
鹿欣没回答,径直走到座位坐下,翻开课本时,动作重得带起一阵风。鹿茸茸注意到,她的眼眶有点红,像是哭过。
“刚才在办公室听到,你拿了一等奖。”鹿欣的声音很哑,眼睛盯着书本,“恭喜。”
“多亏了你的笔记本,”鹿茸茸把笔记本往她面前推了推,“里面的素材帮了我大忙。”
鹿欣的笔尖顿了顿,在书页上戳出个小墨点。“没什么,”她低声说,“本来就是给你用的。”
那天下午的班会课,老师特意提起了鹿茸茸的作文,还念了其中一段关于“银杏叶笔记本”的描写。全班同学的目光都落在鹿欣身上,有人小声说:“鹿欣原来这么关心妹妹啊。”
鹿欣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猛地站起来:“老师,我不舒服,想出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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