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致手上的针头已经拔掉,虽然还有些虚弱,但精神好了很多。
他靠在床头,看着坐在床边椅子上,依旧身姿挺拔的林诚,忍不住弯起嘴角。
“哥,你刚才……抱我过来的时候,好多人看着呢。”他声音还带着点病后的软糯,语气里却藏着小小的得意和羞涩。
林诚正低头削着一个苹果,果皮连绵不断地垂下来,厚度均匀。
他头也没抬,语气平淡:“嗯。”
“他们肯定都在猜我们关系特别好。”黎致继续试探。
林诚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终于抬眼看他:“难道不好?”
黎致接过苹果,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口中漫开,他笑得眼睛弯弯:“特别好!全世界最好!”
这时,校医走了进来,检查了一下黎致的情况:“没什么大问题了,就是有点脱水缺糖,休息到下午训练结束再归队吧。记得多喝水,可以适当补充点糖分。”
校医走后,黎致晃了晃手里的苹果核:“听到没?缺糖!”
林诚看了他一眼,从迷彩服的上衣口袋里——那个靠近心脏的位置,掏出了一个小东西,递到他面前。
那是一颗包装有些被体温焐热了的奶糖。
黎致眼睛瞬间亮了。
他飞快地接过,剥开糖纸,将那颗白色的奶糖塞进嘴里,熟悉的浓郁奶香瞬间驱散了嘴里残留的药味,甜意一直蔓延到心底。
“你什么时候藏的?”他含糊不清地问,心里甜滋滋的,比糖还甜。
这家伙,明明看起来一本正经,居然偷偷在军训服里藏糖!
林诚没有回答,只是伸手用拇指指腹,轻轻擦掉他唇角沾到的一点糖屑。
动作自然无比。
……
下午,黎致被允许归队,但教官考虑到他刚中暑,安排他在训练场边的树荫下休息,做“观察员”。
于是,A班方阵在烈日下挥汗如雨,黎致则坐在凉爽的树荫下,抱着水壶,看着他们训练。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始终追随着那个清冷挺拔的身影。
林诚的每一个动作都标准得像教科书,站军姿时纹丝不动,踢正步时腿笔直有力,转身时带起一阵利落的风。
汗水浸湿了他的后背,额发也有些黏在额角,但他眼神专注,神情不变,在一群或多或少露出疲态的同学中,显得格外突出。
黎致看得有些出神。
他家小橙子,连流汗都这么好看。
休息哨声响起,众人再次冲向树荫和水瓶。
林诚却没有立刻过来,而是先去了趟洗手间,用冷水冲了把脸。
当他走向黎致所在的树荫时,发梢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接过黎致递来的水,仰头喝了几口,喉结滚动。
“感觉怎么样?”他问的是黎致的身体。
“好多啦!”黎致拍拍身边的空位,“哥,你快坐下歇歇。”
林诚在他身边坐下,两人并肩看着操场上其他还在奔跑、训练的方阵。
“林诚同学。”黎致忽然用略带严肃的口吻喊道。
林诚侧头看他。
黎致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我以观察员的身份通知你,你的军姿非常标准,动作干净利落,提出口头表扬一次!”
林诚愣了一下,随即眼底泛起一丝极淡的笑意,他抬手,轻轻弹了一下黎致的帽檐:“收到,黎观察员。”
微风吹过树梢,带来片刻清凉。
树荫下,两个穿着同样迷彩服的少年,一个笑容灿烂,一个眼神柔和,构成了一道与周围严格训练氛围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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