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严苛的班规 (2-1)

黎致在周一清晨六点整被闹钟惊醒。

窗外天色才蒙蒙亮，他摸索着穿上昨天领到的校服，一套蓝白相间的运动服，胸前印着“三初A班”的字样。

校服面料硬挺，摩擦皮肤时发出窸窣声响。

他对照着班级规定手册第7页的图示系好鞋带，鞋是统一发放的回力牌白色运动鞋，鞋底硬得像木板。

六点二十分，他准时出现在操场。

A班学生已经列队完毕，王新华站在队首查看手表。

“迟到三分钟。”王新华头也不抬地在记录本上划了一笔，“下次再迟，扣德育分。”

黎致张了张嘴，最终沉默地站进队伍。

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裸露的小腿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短裤的设计似乎完全没考虑杭州九月的天气。

训练由体育委员带队。

先是绕操场慢跑三圈，然后是一系列拉伸运动。

黎致的回力鞋在塑胶跑道上打滑，不得不花费更多力气保持平衡。

“动作标准些！”王新华的声音从队伍前方传来，“第17号，手臂再抬高一点。”

黎致低头看了眼别在胸前的号码牌，17号。

在A班，姓名似乎不如编号重要。

早训结束后是早餐时间。

二十分钟后，所有人必须回到教室早读。黎致匆忙咽下包子，发现豆浆已经没时间喝完。

教室墙上的钟指向七点三十分时，李老师准时走进教室。

“今天早读内容是《出师表》默写。”李老师敲敲黑板，“错一字罚抄十遍。”

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充斥教室。

黎致的手心微微出汗，他记得原文，但不确定繁体字写法。

课间休息时，黎致想去洗手间，却被王新华叫住。

“校服拉链没拉到指定位置。”学习委员指着手册第12页的图示，“第一次警告，下次扣分。”

黎致低头看了看。拉链应该停在胸前校徽的上缘，他确实偏差了约一厘米。

上午的课程排得满满当当。

每节课间都有不同的课代表布置任务：数学课代表发下三页练习题，英语课代表要求背诵二十个单词，物理课代表宣布晚上加试小测。

午休时，黎致终于有机会去小卖部买笔记本。

结账时，他听见身后两个B班学生在聊天。

“你看A班那群人，连走路都在背书。”

“听说他们班规有五十多条？”

“何止，连鞋带系法都有规定...”

黎致匆匆离开，笔记本攥在手里有些发烫。

下午的体育课是篮球训练。

黎致的回力鞋在木地板上吱呀作响，短裤让他在抢球时多了几分犹豫。

一个急停转身后，他感觉鞋底明显打滑，险些摔倒。

“17号！注意动作规范！”体育老师吹响哨子。

训练结束后，黎致发现小腿上多了几道擦伤。

汗湿的校服粘在背上，散发着不太好闻的气味。

晚自习从六点半开始。

教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

黎致正在解一道物理题，忽然被王新华敲了敲桌面。

“鞋带松了。”学习委员指着他的回力鞋，“第23条规定：训练期间鞋带必须系双结。”

黎致低头看去，确实有一只鞋的鞋带散开了。

他弯腰系好，注意到王新华在记录本上又划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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