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了解 (2-1)

刘伟倒台后的集团，经历了一番雷厉风行的清洗与重整，气氛虽仍有些肃杀，但压在苏曼团队头上的巨石已然搬开。一连数日的紧绷过后，一种难得的轻松感开始浮现。

这天傍晚，陈末主动提出：“苏总，这次总算过去了，一起吃个饭吧，庆祝一下。”

苏曼正在批阅文件，闻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摇了摇头：“外面吵，不想去饭店。”她顿了顿，目光看向陈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期待，“去你家吧？随便吃点就行。”

陈末略微一怔，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便点头：“好。不过我那儿比较简单。”

陈末租住的公寓离公司不远，一室一厅，面积不大，但收拾得异常干净整洁，物品归置得井井有条，透着一种与他年龄和职位不太相符的沉静和自律。

“随便坐，我去做饭。”陈末脱下西装外套，挽起衬衫袖子，径直走进了开放式的小厨房。

苏曼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简单的空间，很难想象那个在会议上冷静犀利、在困境中坚韧不拔的男人，日常就生活在这样一个近乎朴素的环境里。她走到厨房边，看着陈末熟练地洗菜、切菜、起锅烧油，动作流畅而专注，侧影在厨房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没过太久，几道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就摆上了小餐桌：清蒸鱼、蚝油生菜、番茄炒蛋，还有一大盘油焖大虾。

“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陈末盛好饭，语气一如往常的平静。

两人相对坐下。苏曼尝了一口，眼中露出惊喜：“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

陈末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当那盘大虾转到面前时，他很自然地夹过几只，戴上一次性手套，手指灵活地剥掐起来，几下就褪去了完整的虾壳，将嫩白的虾肉自然地放到苏曼面前的碟子里。

动作熟练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苏曼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微微一怔，脱口而出：“你很会剥虾啊。”

陈末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剥下一只，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嗯，以前……经常剥。练出来了。”

他没有说给谁剥，但苏曼瞬间就明白了。那个他口中“留不住”的前女友。她心里莫名地揪了一下，有些不是滋味，却又因他此刻的体贴而泛起暖意。

这顿饭吃得很慢。他们聊了很多，不再是集团里的风云诡谲，不再是战略和数据。苏曼难得地卸下了所有防备，讲起自己小时候的趣事，留学时的窘迫；陈末的话也比平时多了些，虽然依旧言简意赅，但也会分享一些读书时的见闻和思考。

窗外夜色渐深，窗内灯火温暖，气氛融洽得近乎温馨。

不知不觉，时间已晚。苏曼看着窗外浓郁的夜色，忽然有些不想回到那个空旷冰冷的家。她放下筷子，看向陈末，眼神里带着一丝酒后微醺的柔软和依赖，声音也轻了下来：“陈末，今晚……我不想回去了。能在你这儿借住一晚吗？”

陈末收拾碗筷的动作停住了。他看向苏曼，她眼中有疲惫，有放松，还有一种他看得分明却无法回应的情感。

他沉默了几秒，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好。你睡卧室，我睡客厅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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