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时光如流水般逝去,谢梨在昏睡中日渐消瘦,原本圆润的脸颊凹陷下去,腕骨纤细得仿佛一折即断。谢渊濯的状态也随着她一起衰败,眼下乌青深重,胡茬凌乱,哪里还有半分宁安侯世子的风采。
他怕极了。怕他的阿梨真的就这样随沈澂而去,怕她永远都不愿醒来面对没有那个人的世界。这半月来,他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就连如厕沐浴都是匆匆了事,生怕错过她醒来的瞬间。
"渊濯,你去歇歇吧。"宁安侯看着儿子憔悴的模样,忍不住劝道,"让丫鬟们守着便是。"
"不行。"谢渊濯固执地摇头,目光始终不离榻上的人儿,"我要亲自守着阿梨。除了我自己,谁守着都不放心。"
悔意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若是早知道会让她受这样的苦,他...他或许会选择另一种方式。但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他压了下去——不,沈澂必须死,他只是后悔用了最残忍的方式。
这日清晨,谢渊濯实在憋不住,见阿梨呼吸平稳似是深睡,这才匆匆往净房去。不过片刻功夫,回来时却见床榻空空如也!
"阿梨?!"他先是狂喜——她终于醒了!随即又被巨大的恐慌淹没——她去了哪里?
"来人!快来人!"他冲出房门厉声呼喊,"小姐不见了!"
整个宁安侯府顿时人仰马翻。侍卫们疾步四处搜寻,丫鬟婆子们慌乱地检查各个院落。谢渊濯发疯般奔走呼喊:"阿梨!你在哪?"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
最终,管家喘着大气来报:"世子...小姐、小姐在听竹轩..."
谢渊濯的心猛地一沉。听竹轩——那是沈澂从前在府中居住的院落!
他疾步赶去,推开院门的刹那,心都要碎了。
只见谢梨只穿着单薄的寝衣,赤足站在晨露未干的青石板上。她瘦得几乎脱形,宽大的寝衣空荡荡地挂在身上,更显得脆弱不堪。此刻她正踮着脚,透过半开的窗棂向屋内张望,神情专注而焦急。
"先生..."她轻声唤着,声音虚弱却带着莫名的期待,"今日怎的起得这样晚?可是又熬夜读书了?"
谢渊濯缓缓走近,生怕惊扰了她。却见她的目光恍惚,仿佛透过窗户看到了什么不存在的人影。
"梨儿给先生煮了雪梨羹..."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内软语,"先生快些起来,不然又要凉了。"
她忽然瑟缩了一下,抱着手臂在院中来回踱步,像极了从前等候沈澂起床时的模样:"先生是不是又要不辞而别了?上次就是这样,一声不响就走了..."
谢渊濯的心猛地一痛。他想起两年前,自己第一次因为嫉妒与沈澂谈话后,那人确实不辞而别过几日。原来阿梨一直记得,一直害怕...
"不会的。"他忍不住出声,声音沙哑,"先生不会走的。"
谢梨缓缓转过身,眼神空洞地望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良久,她忽然歪着头笑了,那笑容天真得令人心碎:"哥哥也来等先生吗?先生说今日要教我新曲子的..."
晨光透过竹叶洒在她苍白的脸上,她站在满院青翠中,仿佛一尊即将破碎的玉瓷娃娃。谢渊濯再也忍不住,上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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