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澂那声低沉而顺从的“好,都依小姐”,谢梨的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痒痒的,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甜。
羞涩如同潮水般涌上,她下意识地想要低头掩饰发烫的脸颊,可一种更强烈的、名为“好奇”与“求证”的冲动,却驱使着她,让她不由自主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这一抬头,便直直撞入了沈澂的眼眸之中。
他还没有完全从方才急切心疼的情绪里抽离,那双总是平静淡然、如同古井深潭般的眸子里,此刻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里面盛满了未来得及收敛的温柔、怜惜,以及一种……一种她看不太懂,却让她心跳莫名加速的深邃情绪。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专注而缱绻,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刚刚哭过、鼻尖眼角还带着绯红的小姑娘。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阳光变得慵懒,香篆的烟雾盘旋得格外缓慢。两人之间距离极近,近得谢梨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自己的倒影,能数清他微微颤动的睫毛,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清冽药香混合着方才为她拭泪时留下的、极淡的湿意,将自己牢牢包裹。
一种前所未有的、微妙而悸动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无声流淌。
谢梨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忽然想起了那些偷偷看过的、被嬷嬷说是“闲书”的画本子。
里面那些小姐和书生,好像……也是这样看着对方的。小姐生气了,书生就好声好气地哄,小姐哭了,书生就心疼得不得了……
那……她刚才生气了,吃醋了,哭了……先生也急了,也哄了,也心疼了……
所以……所以先生对她……
一个大胆而模糊的念头如同破土的春笋,悄悄在她心里冒了出来——先生是不是也像画本子里的书生喜欢小姐那样……喜欢她?
这个念头让她既兴奋又害怕,脸颊烧得更厉害了。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想要亲口问他:“先生,你是不是喜欢阿梨?”
她是侯府千金,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想要什么从来都是直接开口,从未受过委屈,也几乎从未有过“害怕被拒绝”的念头。即便隐约知道男女有别,此刻也被那股强烈的、想要确认心意的冲动压了过去。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画本子里好像……好像都是书生先对小姐表明心意的?小姐都是害羞地等着……如果她先问了,先生会不会觉得她不够矜持?会不会……真的拒绝她?
一想到先生可能会摇头,可能会用那种温和却疏离的语气说“沈某不敢高攀”,谢梨就觉得心里闷闷的,比刚才吃醋哭了还要难受。
她张了张嘴,最终发出的却不是那句盘桓在心底的疑问,而是带着一丝残留哭腔和无限羞涩的、细弱蚊蚋的声音:“那……那说定了……”
说完,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勇气,再也承受不住沈澂那过于专注和温柔的目光,飞快地低下头,假装去整理面前那本被泪水打湿的古籍,手指却微微颤抖着,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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