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落剑鸣
云修峰宗门大比的校场上,长风卷着白影掠过。马嘉祺坐在观礼台的首位,月白长袍垂落至脚踝,面上覆着一层薄如蝉翼的清纱,将眉眼隐在朦胧里。台下数千弟子统一着白衣,在他眼里就是一片晃眼的白影——若不是这清纱滤去些杂乱光影,他连自家弟子站在哪都分不清。
“三长老终日遮纱,莫不是徒有‘绝世美人’的虚名,不敢以真容见人?”
一道桀骜的声音突然划破喧闹,新入门的弟子林舟提着长剑,站在台中央仰头看过来,语气里满是挑衅,“听说长老法力深不可测,可连真面目都不敢露,怕不是……只会用虚名压人?”
周围瞬间静了下来。谁都知道三长老性子清冷,却从不对弟子动怒,可这林舟初来乍到,竟敢当众质疑。马嘉祺指尖捻着袖角,刚想开口,却见林舟突然抬手,长剑出鞘,一道寒光直朝他面门袭来——并非真要伤人,只是想挑落那层遮纱,证明自己的“质疑”。
可剑势没收住,加上长风一吹,剑尖竟真的勾住了清纱的系带。“嗤啦”一声轻响,薄纱被挑飞,在空中打了个旋,落在观礼台的台阶上。
全场死寂。
马嘉祺的脸彻底露在光下——眉如远山含黛,眼尾微垂时带着几分清润,鼻梁高挺,唇色偏淡,明明是清冷的轮廓,组合在一起却艳得让人移不开眼。可没人敢多盯,因为他们看见,三长老的眼神瞬间失了焦点,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衣料,耳尖甚至泛了红——不是羞的,是慌的。
他看不清了。没有清纱过滤,台下密密麻麻的白影瞬间涌进视线,每张脸都模糊成一团,连谁是弟子、谁是裁判都分不清楚。
“放肆!”
一道冷厉的声音骤然响起。宋亚轩几乎是在纱落的瞬间掠到马嘉祺身前,玄色剑穗在空中划出弧线,长剑已抵在林舟颈间,剑气凛冽得让林舟浑身发颤。他本是马嘉祺座下大弟子,站在弟子队列的首位,此刻挡在师父身前,背影挺拔如松,法力波动竟丝毫不输台上的长老。
“对长老不敬,还敢擅自动手,”宋亚轩的声音没带一丝温度,“按宗门规矩,废去修为,逐出山门,你可有异议?”
林舟脸色惨白,手里的剑“哐当”落地,连话都说不完整。周围弟子没人敢求情——谁都知道,宋亚轩护师如命,当年有人暗讽马嘉祺脸盲,被他直接打进了药堂,养了三个月才好。
马嘉祺看着身前熟悉的玄色背影,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他下意识伸手,指尖轻轻抓住了宋亚轩的衣摆,声音很轻:“亚轩,别……别吓他了。”
宋亚轩动作一顿,回头时,语气瞬间软了下来:“师父,他伤了你。”他目光落在马嘉祺微颤的指尖,又看向他失焦的眼神,心里清楚,师父这是脸盲犯了,正慌着呢。
“我没事。”马嘉祺摇摇头,视线努力聚焦在宋亚轩脸上——只有宋亚轩常年穿玄色长袍,和其他弟子的白衣不同,他才能一眼认出来,“让他……给我赔个不是,把纱捡回来就好。”
宋亚轩没反驳,只是冷冷瞥了林舟一眼。林舟连忙爬过去捡起清纱,双手捧着递到马嘉祺面前,声音发颤:“三长老,弟子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马嘉祺没接,只是抬了抬下巴。宋亚轩会意,接过清纱,走到他身边,指尖轻柔地帮他重新系上。薄纱覆上眉眼的瞬间,马嘉祺的眼神明显放松下来,连呼吸都平顺了些。
“下去吧。”宋亚轩对林舟冷声道。林舟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校场。
观礼台恢复了安静,宋亚轩站在马嘉祺身侧,低声问:“师父,还难受吗?”
马嘉祺摇摇头,指尖还没松开他的衣摆,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依赖:“还好……有你在。”
风吹过校场,白衣弟子们继续比试,可没人再敢多看观礼台一眼。只有宋亚轩知道,他家师父那层遮目纱,遮的从不是什么虚名,而是怕乱了的眼、慌了的心。而他,会永远站在师父身前,做那个让他能一眼认出来、永远安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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