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情谊 (2-1)

花廊深处，馥郁的芬芳似乎都凝滞了。

菲灵捂着嘴，那双总是灵动狡黠的眼眸此刻瞪得极大，里面清晰地映着方才星尘强拥琉音离去时最后那一片扭曲消散的星辉暗影。

她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按在心口，仿佛要按住那里面疯狂擂动、几乎要跳出来的心脏。

“……走了？”

她的声音发飘，带着难以置信的虚软，“琉音她…真的跟星尘走了？去…十阶？”

罗丽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她紧紧攥着胸前镶嵌着宝石的衣襟，指尖用力到泛白。

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眸里盛满了几乎要溢出的忧虑和恐惧。不同于菲灵那混杂着别样情绪的震惊，罗丽的担忧纯粹而沉重。

“菲灵！”

罗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她抓住菲灵的手臂，力道有些失控，“你看到了吗？星尘他…他是强迫琉音的！琉音她最后…最后根本就没有反抗！”

这最后一点，最让她心惊。那不是琉音的风格，除非…

“我…我看到了…”

菲灵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眼底闪烁的光芒却暴露了她混乱的内心。

一种奇异的、几乎可以说是…兴奋的战栗，沿着她的脊椎悄悄爬升，但随即被更庞大的恐慌迅速淹没。

她反手抓住罗丽的手，语速不自觉地加快，带着一种神经质的急切：“罗丽，十阶…那是星尘主导的地方，据说拥有着颠覆一切的力量！琉音主人她…她那么强大，如果去了那里，是不是…是不是就能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再也不用受制于仙境这些陈腐的规矩？也不用再总是…”

她顿了一下，声音低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不用再总是为了维持那该死的平衡，压抑她自己了？”

这是她内心深处一丝隐秘的、不敢宣之于口的开心。作为琉音的契约仙子，她比任何人都更能感受到琉音那冰封外表下，偶尔泄露出的、对绝对力量和真正自由的渴望。

那份渴望被压抑得太久，久到菲灵几乎以为它不存在了。

可今天，星尘的出现，他那番话，以及琉音最后的放弃抵抗，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所有伪装。

琉音或许能得到她潜意识里想要的东西——哪怕那是一条充满未知与危险的道路。

但这丝开心的火苗刚一冒头，就被滔天的恐慌瞬间扑灭。

“可是…可是十阶是禁忌啊！”

菲灵的声音猛地拔高，充满了恐惧，“那是要与整个叶罗丽仙境为敌的！那里都是像星尘那样危险、不可揣度的存在！琉音主人她…她虽然强大，但到了那里…”

她不敢想象琉音在那些恐怖存在中间该如何自处，“而且星尘！他对主人…”

菲灵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他根本就没安好心！什么师父！他那样子…他那样子看主人，根本就是…”

她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星尘那双银灰色眼眸中蕴含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占有欲和掌控欲。

那种眼神，让她这个旁观者都感到心惊肉跳。

“力量？自由？”

罗丽的声音带着哭腔，打断了菲灵混乱的思绪，她美丽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水光，“菲灵，你难道没感觉到吗？星尘的力量充满了毁灭和不祥！那根本不是正道！琉音主人她是平衡的化身，她的力量本质是守护与调和！去了十阶，在那样的环境下，她的力量会不会被污染？她的心会不会…”

罗丽说不下去了，她害怕那个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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