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伍. (2-1)

……

南胥月.：“如今我三窍尽毁，最多也只是一个会画符的普通人罢了。”

许是有着相似的经历吧，重昭一向平静的心竟被掀起了丝丝的涟漪。在看向他时，她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重昭.：“没想到，堂堂蕴秀山庄的庄主，竟这般谦虚。”

重昭.：“你是当世法阵第一人，又绝顶聪明，唯一的弟子又是世间为数不多的阵修，年岁虽然不大，却天资聪颖，在阵法上颇有造诣，大有复兴蕴秀山庄的势头。若你是普通人，那让那些真正的普通人如何自处？”

南胥月看着她，原本沉寂了许多年的心像是被泡在温水中一般，回暖了许多：

南胥月.：“没想到，在你眼里，我竟是这样的人。”

重昭.：“实话实说而已。”

重昭.：“毕竟，能和我重昭做朋友的人，可不是什么无能之辈。”

闻言，南胥月似是不解般，目光微动：

南胥月.：“此话怎讲？”

重昭.：“一个能从绝境中杀出来，重新立于顶峰的人，期间付出的努力和汗水并不是普通人可以与之相比的。”

话音落，重昭收回目光，见他只是沉默的看着自己，什么都不说的样子，又解释道：

重昭.：“虽然我不知道你之前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但我知道，你一定和我有着相似的经历。”

重昭.：“那种自云端跌落下来，又从尘埃里爬起来重新立于顶峰的经历，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重昭.：“所以我并不想展示自以为是的善良，因为那样，既是对你的看轻，也是对我自己的看轻。”

话音落，南胥月在看着她时，眼底也不自知的染上一抹淡淡的忧伤。那种忧伤，不是对自己过去的一切感到悲哀，也不是感动于重昭分别十年还能这般懂自己，而是自己对她的过去一无所知的茫然和心疼。

神髓相当于人族最重要的骨髓，一旦失去，不仅无法修行神力，甚至对于一个神族来说，还会带来许多的后遗症。

不仅无法修炼神力，感知力变得麻木，无法感觉到疼痛和温度，甚至每个月月圆之夜都会承受锥心之痛。

这可比他失去三窍要痛苦的多。

就这样沉默半晌，他忽然别开目光，似是感叹般的说道：

南胥月.：“阿昭通透。”

南胥月.：“只是，你可有想过你自己？”

重昭.：“什么？”

南胥月.：“听暮姑娘说，你没有神髓。”

重昭.：“是啊。”

许是早已经习以为常般，重昭浑然不在意，只是笑着说：

重昭.：“你失去三窍，我没有神髓，我们俩，彼此彼此。”

见她如此不在意，南胥月虽然嘴上没说，可心中却默默地将这件事记在心中。

话音落，两人都没再说话，甲板上瞬间陷入寂静。就这样沉默半晌，不远处又传来一阵开门声。

谢雪臣抬眼，却见重昭和南胥月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上相识而笑，像是撞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间尴尬非常。

重昭转头，却见谢雪臣尴尬的杵在那里，笑着说：

重昭.：“这甲板上倒是热闹。”

重昭.：“谢少城主，铃儿没跟你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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