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的这一手着实打了窦长君一个措手不及。
窦长君被对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盯得浑身僵硬,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心里清楚,对方根本不需要他的承认,只要对方坚信自己的说法,那么直接除掉他这个很可能给对方带来威胁的人就是最好的选择。
甚至,他都怀疑这间宫殿周围是否早已埋伏下了禁军,只等时机一到便要冲进来捉拿自己了。
“皇兄不必紧张,我并非容不得你活着。咱们兄弟两个都知道,单凭你曾经的作为,根本动摇不了我的地位。”
刘恒朝窦长君笑了笑,想要让对方放松一些,但效果似乎并不太好,窦长君对他的警惕分毫不减,他也便作罢了。
“身为弟弟,我只想向你了解一些事情。”
窦长君微微抿唇,他没有承认对方的任何言语,只道了一声:“陛下请讲。”
“窦漪房是吕后派往代国的细作,对吗?”
话音刚落,窦长君心头一跳,原以为对方的目标是除掉自己,不曾想,他还想要对窦漪房下手。
他想到近段时间以来窦漪房偶尔向自己抱怨皇帝对其态度的变化,恐怕此事还真是早有征兆啊。
在心中打好腹稿,他开口回答:“陛下不相信微臣,臣可以理解,但陛下为何怀疑与您同甘共苦这么多年的皇后娘娘呢?”
“凡是做过的事情,总会留下些痕迹,朕只是恰巧知道了一些事而已。”
“恕臣直言,此事背后恐怕有小人作祟。”
“是吗。”
刘恒语气温和,并未急着反驳对方。
窦长君实在看不明白此人的想法,他最希望的还是对方手中并没有什么证据,只是想要诈一下自己而已。
于是他只是垂下头,什么也不答,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好吧,朕再问你一个问题,当初你既然已经假死脱身,为何又要回来呢?是为了窦漪房吗?”
“臣恰好遇上失散多年的姐姐,与其相认,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刘恒勾了勾唇角,“你能用这个理由来糊弄我,你能说服得了自己吗?你爱慕窦漪房对不对?”
话音刚落,窦长君抬起头来直勾勾望了过来。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人知道的东西可比自己想象的还多。
刚要开口驳斥对方,忽地,旁边的屏风后传出一声轻响,窦长君还以为是刘恒在后边藏了人,准备对自己发难了。
他戒备地朝屏风望去,低喝一声:“谁?”
过了好一会儿,一道极轻的脚步声从屏风后边响起,接着,一道他未曾想到的窈窕倩影从屏风后边走了出来。
“这……”窦长君的惊愕简直无以复加,他不可思议道:“巧慧?”
“窦大哥。”薄巧慧垂着头,看起来有些低落。
她在屏风后面听了许久,直到刘恒说出窦长君喜欢窦漪房时,她才没忍住不小心踢在了屏风的木框上,发出了声响。
当初她还试图安慰自己,说刘恒为了排除竞争对手而骗自己。
哪怕是听到二人争辩窦长君真实身份的时候,她依然更偏向于窦长君一些,虽然已经做出判断对方就是先帝,她也认为为了自保而隐姓埋名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窦长君怎么会喜欢窦漪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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