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想起一年前那个阴冷的秋日,安阳逸亲自送一名女尸去殡仪馆找自己。
他红着眼圈跟她说,那是他最好兄弟的妻子,在外地病逝了,托他把遗体送回故乡,让自己帮她化个美美的妆。
他还说,那女人无亲无故,让她帮忙给死者化个遗体妆,全了这份情谊。
她记得那具女尸躺在停尸房的样子,面色苍白如纸,唇角却带着一丝诡异的淡红。
她当时还纳闷,病逝的人怎么会有那样的气色,安阳逸只说是药物反应,她便信了。
她花了三个小时给那女人化了精致的妆容,描眉时指尖触到她冰冷的皮肤,心里还暗暗叹息红颜薄命。
难道……
一个荒谬又惊悚的念头撞进脑海,方绫渃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指尖冰凉,“他说那是他朋友的妻子,还说要替朋友照顾……”
可那个女人明明是病死的,医院的死亡证明她也瞥过一眼,白纸黑字写着“急性白血病”。
这是铁打的事实,怎么会和安阳逸的妻子扯上关系?
无数个疑问在脑海里翻腾,像一锅煮沸的粥。
她想不通安阳逸为什么要骗她,更想不通如果那女人真是他的妻子,他又何必让她来画这最后一面的妆容?
这太不合常理了,简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恶作剧。
“您知道……他到底有过多少妻子吗?”方绫渃定了定神,望向老人。
事到如今,她只想知道真相,哪怕真相像淬了毒的匕首,会将她刺得遍体鳞伤。
老人摇了摇头,浑浊的眼睛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这我可不清楚。
不过啊……”她话锋一转,“我那孙女兴许知道。”
“您还有孙女?”方绫渃愣住,这是她第一次听老人提起家人。
“可不是嘛。”
老人脸上露出笑意,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带着几分骄傲,“小我家老头子两轮呢,在城里的大公司上班,出息得很。”
“那她……现在在哪?”
“在公司呗,这时候正忙着呢。”
老人说着,从裤兜里摸出个老旧的翻盖手机,屏幕上贴着卡通贴纸。
边角都磨掉了漆,“不过你要是想知道,我这就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过来一趟。”
方绫渃迟疑了。
她不知道这个素未谋面的孙女会不会愿意透露这些隐私,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接下来可能听到的答案。
可脚像是钉在了原地,心里的好奇心像藤蔓一样疯长,缠得她动弹不得。
“您怎么确定……她会知道这些事?”
老人抬眼瞅着她,像是觉得她问了个多余的问题。
“我孙女跟安阳逸啊,那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
她用粗糙的手指点了点桌面,“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初中高中,大学都考的一个学校。
后来安阳逸成家立业,两人联系才少了些,但里头的弯弯绕绕,我孙女门儿清。”
方绫渃的心猛地一跳。
青梅竹马,从校服到成年,这样的关系,确实可能知道些外人不知道的秘密。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某种艰难的决定,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意外:“那……就让她过来吧。我想问问清楚。”
老人见她下了决心,也不多说,直接按亮手机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按了几个数字。
电话接通的瞬间,老人脸上的皱纹都堆成了笑:“喂,囡囡啊,奶奶想你了,你今儿个能不能过来一趟?”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奶奶,您想我啦?
正好我下午不忙,跟老板请个假就过去,给您带您最爱吃的桂花糕。”
“好好好,奶奶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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