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自己诡异的笑 (4-1)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方绫渃惨白的脸上，她盯着那张突然出现的照片，指尖抖得连手机都快握不住。

照片里的自己目视前方，侧脸平静得像蒙着层薄冰，可缠绕在脖颈上的长发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那发丝分明在微微晃动，像是有生命般，正顺着衣领往衣服里钻。

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照片里的“自己”嘴角的笑。

那不是她的表情，她明明记得开车时满心惶恐，怎么会笑得如此……诡异？

那笑容像是硬生生刻在脸上的，嘴角咧开的幅度远超常人能及的范围，隐约能看到牙龈泛着不正常的红。

“啪嗒”一声，手机从掌心滑落，屏幕朝下摔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方绫渃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死死盯着那部手机，仿佛那不是通讯工具，而是藏着恶鬼的匣子。

她不敢去捡。

客厅里的光线彻底暗了下来，窗外的霓虹透过窗帘缝隙挤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几道细长的光带。

其中一道光带里，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移动——是头发，漆黑的长发，正从沙发底下钻出来，像水草般在光带里轻轻浮动。

方绫渃的呼吸瞬间停滞，她屏住气。

眼睁睁看着那缕头发慢慢变长、变粗，越来越多的发丝从各个角落涌出来，顺着地板的纹路蔓延，很快就在她脚边织成了一张黑色的网。

“别过来……”她喉咙发紧，声音细若蚊蚋。

发丝却像是听到了指令，猛地加速朝她缠过来。她慌忙后退，却忘了身后是沙发，膝盖一弯重重跌坐下去。

柔软的坐垫陷下去一块，像是有人在她身后轻轻按了一下。

一股寒意从后颈窜上来，带着浓重的腥甜气，像是……血腥味混着腐烂的水草味。

方绫渃僵硬地转过头，沙发靠背上方的墙壁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片深色的污渍，形状像个人影，长发垂落的位置，正对着她的头顶。

她猛地跳起来，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还是昨天那把，不知何时被摆回了原位。

刀刃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着冷光，她握着刀，双手抖得像筛糠，却不知道该对准哪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嘶吼，声音里带着哭腔，“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放过我好不好？”

回应她的，是一阵若有似无的轻笑。

那笑声很轻，像个女人在耳边呵气，却又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方绫渃循声望去，只见电视柜上的相框在轻轻晃动。

那是她和安阳逸的结婚照，照片上的两人笑得眉眼弯弯，可此刻，玻璃镜面映出的倒影里。

她的身后站着个模糊的人影，长发垂到腰间，正缓缓抬起手，似乎要捂住她的眼睛。

方绫渃尖叫着挥刀砍过去，相框“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她喘着粗气低头看去，照片上的安阳逸笑容依旧，可她自己的脸却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被人用手指蘸着墨涂抹过。

而那些碎玻璃片里，每一片都映出一个长发女人的侧脸，虽然看不清五官，却能感觉到那道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

就在这时，门锁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是钥匙转动的声音！

方绫渃的心猛地一跳，是安阳逸回来了？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门口，刚要开口喊他，又猛地顿住脚步。

不对。

安阳逸说过同事聚餐，会晚点回来，现在才七点多。

而且，这开门的声音太轻了，轻得像……用指甲慢慢抠开的锁芯。

她握着刀的手更紧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门缝里渐渐透进一丝光亮，伴随着一股熟悉的腥甜气，比刚才在客厅闻到的更浓、更烈。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一只惨白的手从门缝里伸进来，指尖沾着暗红的血渍，正慢慢抠着门框。

紧接着，是一缕湿漉漉的长发，顺着门缝滑进来，拖在地板上，留下一道深色的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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