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得很。像掉进了墨缸底,透不过气。
耳朵里嗡嗡响,杂着些 distant 的人声,听不真亮,像是隔了几重水。身上倒是不咋疼了,就是沉,沉得挪不动一根手指头。
她这是……死了?下了油锅还是咋的?怎么没见牛头马面?
费力地掀开眼皮一条缝,光刺得她赶紧又闭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适应。
不是阴曹地府。是顶熟悉的锦帐,绣着繁了吧唧的花样,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药味和安神香。
她还在自个儿屋里。
没死成?
念头刚冒出来,脑子就跟针扎似的疼了一下,倒是不厉害,就是提醒她那儿受过重创。昏迷前那点记忆零零碎碎拼凑起来——驿站冲天的大火,乱飞的弩箭,刀光剑影,系统那疯了一样的尖啸,还有……萧景珩扑过来的身影。
他人呢?
苏妙试着动了一下脖子,嘎吱响,酸得厉害。
“小姐?!您醒了?!” 翠果带着哭腔的脸猛地凑到床边,眼睛肿得只剩两条缝,“呜呜呜……您吓死奴婢了!都昏睡三天了!”
三天?这么久?
“水……”她嗓子干得冒烟,声音嘶哑得吓人。
翠果赶紧扶她起来,小心地喂了几口温水。喉咙舒服了点,身上却虚得厉害,靠着软枕直喘气。
“府里……怎么样了?”她哑着嗓子问,心里七上八下。闹出那么大动静,又是爆炸又是厮杀的,不可能瞒得住。
翠果抹着眼泪,压低声音:“府里没事儿……侯爷和夫人只当您那日受了惊吓,又染了风寒,病得重了。对外也是这么说的。就是……就是三殿下那边……”
苏妙心一提:“他怎么了?” 记得最后一眼,他像是为了扑开她,硬挨了一下?
“殿下没事儿,就是……”翠果眼神有点躲闪,“就是您昏迷第二天,殿下亲自来了一趟,屏退了左右,独自在您房里待了足有一炷香的时辰才走。奴婢们在外头守着,也没听见里头有什么动静……他走的时候,脸色瞧着……挺吓人的。”
萧景珩来过?还单独待了那么久?他想干嘛?
苏妙心里直打鼓。系统最后那下疯狗似的反扑,他是不是察觉了什么?那玩意儿现在到底咋样了?是彻底消停了,还是……
她下意识地去感知脑子里那片地方。
空荡荡的。
不是以前那种待机的沉寂,而是真正的……空。像是家里遭了贼,被搬得一干二净,连个家具腿都没留下。那种无时无刻不悬在头顶的冰冷压迫感,彻底消失了。
她愣了好一会儿,有点不敢相信。
所以……系统……真没了?被那场混乱,或者被萧景珩捣毁了?
狂喜还没来得及冒头,就被更大的不安压了下去。系统是没了,可它留下的烂摊子呢?它之前逼她干的那些破事,萧景珩心里门儿清!还有驿站那场刺杀,明显是冲着他俩来的,背后指不定藏着什么雷。
这自由,代价太大了点,拿着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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