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的新芽还在舒展,地脉的“咚咚”心跳越来越清晰,像有只巨大的心脏在地下搏动。陈念安把耳朵贴在树根上,听着那沉稳的节奏,忽然咯咯笑起来:“它在跟我说话呢,说‘别担心,我在呢’。”
林深蹲在一旁,用手指描摹着地面上红漆勾勒的脉络。那些由乌鸦木雕引出的红痕,此刻正随着地脉的跳动微微发亮,像一条条流动的血线,将整个听松阁连缀成一个有机的整体。“这脉络走向,和古籍里记载的‘坤仪阵’完全吻合。”他从怀里掏出一卷泛黄的帛书,展开来,上面绘制的阵法图与地面上的红痕分毫不差,“原来古人早有布置,这听松阁本身就是一座天然的护阵,老槐树是阵眼,地脉是阵心,我们之前找到的符文牌,不过是唤醒它的钥匙。”
沈清沅举着铜镜,镜面反射的阳光顺着红痕游走,所过之处,那些之前被戾气侵蚀得发黑的泥土渐渐变回深褐色,甚至有细小的青草从裂缝里钻出来。“你看!”她指着菜窖方向,那里的青灰色雾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露出了窖口整齐的石砖,“地脉的力量在净化戾气!”
苏文远抱着一个刚从菜窖深处挖出来的青铜匣,匣身布满了铜绿,上面刻着与老槐树新芽纹路相似的图案。“这东西刚才在窖底震动得厉害,像是在呼应地脉的心跳。”他试图打开匣子,却发现匣口被一种奇特的粘液封住,那粘液泛着淡淡的银光,与乌鸦木雕裂痕处的红漆接触后,竟像活物般缩了缩。
“是‘锁灵胶’。”林深凑近看了看,“古籍上说,这种胶是用戾影的戾气混合地脉树脂制成的,寻常方法打不开,得用带有生机的东西才能化解。”
陈念安立刻把乌鸦木雕贴在青铜匣上,木雕裂痕处的红漆与匣口的银胶一碰,银胶果然像遇到了克星般开始融化,发出“滋滋”的轻响,化作一缕缕白烟消散了。随着最后一点银胶消失,青铜匣“咔哒”一声弹开了。
匣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卷用兽皮制成的卷轴,卷轴上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符文,符文中央是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轮廓周围环绕着许多细小的光点,像夜空中的星星。“这是……守界人的画像?”沈清沅轻轻展开卷轴,指尖触到符文时,卷轴突然亮起红光,那些光点竟从纸上飘了出来,在空中组成了一行字:“地脉醒,灵匣开,守界人,代代来”。
光点组成的字迹很快消散,化作无数萤火虫般的光粒,飞向听松阁的各个角落。落在菜窖上,窖口的石砖缝里立刻冒出青苔;落在水井里,水面泛起一圈圈金色的涟漪;落在院墙上,符文牌上的字迹变得金光闪闪。最神奇的是,那些光粒落在陈念安怀里的乌鸦木雕上时,木雕的眼睛突然亮起红光,翅膀微微扇动了一下,仿佛活了过来。
“原来守界人不是指某一个人。”林深望着空中飞舞的光粒,恍然大悟,“是每一个守护这里的人,是老槐树,是地脉,是我们每个人心里的守护意识。戾影的戾气再强,也敌不过这代代相传的信念。”
苏文远把青铜匣放在老槐树下,匣底的纹路与地面的红痕完美贴合,瞬间,整座听松阁的红痕都亮起红光,与地脉的心跳共振,发出低沉的嗡鸣。远处西郊的灰雾彻底散去,露出了湛蓝的天空,几只白鹭从云层里钻出来,盘旋着落在老槐树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在庆祝。
陈念安抱着活过来的乌鸦木雕,看着那些飞舞的光粒落在自己手背上,留下淡淡的暖意。他忽然明白,所谓的守护,从来都不是孤立的战斗,而是像这地脉的脉络一样,彼此连接,相互支撑,哪怕只是一点微光,汇聚起来也能照亮整个黑暗。
夕阳西下时,听松阁的红痕渐渐隐去,只留下老槐树上愈发鲜亮的新绿。林深把兽皮卷轴小心地收好,沈清沅的铜镜里映出所有人的笑脸,苏文远正在给青铜匣盖上防尘布,陈念安则在给老槐树浇水,乌鸦木雕站在他的肩头,眼睛里的红光像两颗小小的星辰。
地脉的心跳还在继续,只是变得更加平稳悠长,像一首温柔的歌谣,萦绕在听松阁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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