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的雷声终于在午夜炸响,震得听松阁的窗棂嗡嗡作响。林深猛地从榻上坐起,胸口的虹色印记灼热如烫,界心玉碎片融入皮肉的地方,像有无数细针在扎——这是影在靠近的征兆。
他冲到密室时,沈清沅正举着铜镜碎片,镜面映出老槐树的根部,那里缠绕着团淡淡的黑雾,形状与守界者的虚影相似,却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正顺着树根往树心的方向钻。黑雾掠过的地方,新抽的槐树叶瞬间枯萎,叶脉变成了黑色的丝线,像被影的力量侵蚀。
“它在找心核的弱点。”沈清沅的声音带着喘息,她胸口的虹印也在发烫,镜面的金光与黑雾碰撞,激起细碎的火星,“刚才雷声最响的时候,它试图钻进陈念安兄弟的房间,被孩子们胸口的印记弹回去了。”
苏文远抱着个铜盆冲进密室,盆里盛着刚从暗河取来的水,水面漂浮着守界者脊椎骨的粉末,泛着淡淡的金光。“周氏手札说,影怕‘灵骨水’。”他将水泼向镜面映出的黑雾,黑雾发出“滋滋”的响声,像被沸水烫过的蛛网,瞬间退缩了几分,“但这只能暂时逼退它,只要心核还在,它就能不断吸收力量再生。”
陈念安兄弟缩在密室的角落,两人紧紧抱着彼此,胸口的虹印亮得像两颗小星辰,将周围的黑雾驱散出半尺远。“它在说话。”陈念安的声音发颤,小脸上沾着泪痕,“说……说我们都是守界者的‘影子’,迟早会变得和它一样……”
影的低语像根冰锥,刺得林深心头一寒。他想起古卷里的记载:“影者,非恶念,乃守界者封印蚀骨煞时,被迫剥离的‘负面灵识’,含恐惧、绝望、杀戮之念,与守界者本为一体,却永世对立。”
原来影不是外来的邪祟,而是守界者的另一半——是光明背后必然存在的阴影。林深突然明白,为什么影能轻易找到封印的弱点,为什么它的力量与守界者如此相似,因为它们本就同源。
“它想让我们自乱阵脚。”林深按住胸口的虹印,那里的暖光与心核的跳动渐渐同步,“它知道五脉的印记是新的‘心核’,只要我们中有一人动摇,印记的力量就会减弱,它就能趁机钻进缝隙。”
此时,樟木箱里的玄铁令牌突然亮起,“新契”二字的金光穿透箱盖,在密室的石壁上投射出五族的族徽,每个族徽都与一人胸口的虹印相连,形成个完整的五角星阵。阵眼处,阿木灵位上的乌鸦木雕发出微光,红豆眼睛的红光与金光交织,竟在阵中央凝成个小小的光球。
“是五脉印记的共鸣!”沈清沅惊喜地喊道,镜面里的黑雾在五角星阵的光芒中剧烈扭曲,像是被无形的网紧紧勒住,“我们的信念越坚定,阵的力量就越强!”
林深走到阵眼处,将手掌按在光球上,胸口的虹印瞬间爆发出强光,与光球融为一体。沈清沅、苏文远、陈念安依次加入,五人的力量汇聚在一起,光球膨胀成半人高的金红色光团,照亮了整个密室,连长明灯的火苗都被这光芒染上了虹色。
影的嘶吼声从镜面里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黑雾在光团的照耀下迅速消散,露出里面个模糊的人影,轮廓与守界者的虚影完全一致,只是通体漆黑,眼眶里的红光在光团的逼视下渐渐黯淡。
“你杀不了我。”影的声音在光团中回荡,带着种诡异的平静,“我是守界者的一部分,他不灭,我不死;心核不碎,我不散。你们越是强化印记,就越是在滋养我——因为你们的恐惧、你们的挣扎,都是我的食粮。”
光团突然剧烈波动起来,林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绝望情绪在心底蔓延——是父亲临终前的眼神,是阿木倒下时的画面,是每次面对危机时的无力感。他看到沈清沅的脸色发白,苏文远的手指在颤抖,连陈念安兄弟都闭上了眼睛,显然也受到了影的蛊惑。
“别信它!”林深嘶吼着,将掌心的光团往前推了寸许,“它在说谎!我们的恐惧是真的,但我们的守护也是真的!这些印记不是负担,是我们选择光明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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