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随便 你赢了

我攥紧成绩单，指尖几乎要嵌进纸里，不敢看陈雅琪的眼睛。

她却突然停下脚步，抽回被我握着的手，声音带着委屈：“陆随便，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我抬头，撞进她泛红的眼眶里——她眼底的期待像碎掉的玻璃，扎得我心慌。“我……”我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喜欢”两个字，只能避开她的目光，“现在最重要的是高考，别想这些。”

“别想这些？”陈雅琪的声音突然拔高，引来路过同学的目光，“从我们在一起到现在，你从来没主动牵过我的手，没跟我看过一场电影，甚至连朋友圈都没发过我们的合照！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你心里只有沈意昭！”

“不是这样的！”我急忙辩解，却觉得底气不足，“我只是……只是不擅长表达。”

“不擅长表达？”她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上次我生日，你送我的钢笔，是沈意昭以前常用的牌子；你跟我逛校园，总往他常去的篮球场方向看；甚至你做题时，写的草稿纸边角，都有像他名字缩写的痕迹！陆随便，你能不能别再骗我，也别再骗你自己了？”

她的话像一把锤子，敲碎了我所有的伪装。我站在原地，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沈意昭背着书包从校门口的公交站走过来，他穿着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蓝色外套，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目光正好落在我和陈雅琪身上。

看到他的瞬间，我像被什么东西冲昏了头脑。我猛地抓住陈雅琪的肩膀，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低头吻了上去。唇瓣相触的瞬间，我没有丝毫心动，只觉得一阵冰凉的恐慌——我在看沈意昭，看他的脚步突然顿住，看他手里的复习资料“哗啦”掉在地上，看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陈雅琪用力推开我，擦了擦嘴唇，眼泪掉得更凶：“陆随便，你真让我恶心！”说完，她转身就往巷子里跑，马尾辫甩过我的手臂，带着一阵冷风。

我站在原地，看着沈意昭弯腰捡资料，他的手指在发抖，好几次都没抓住。过了很久，他才慢慢站起来，没有看我，也没有说话，只是背着书包，一步一步往学校外走。他的背影很直，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像被遗弃在冬天里的树，连叶子都掉光了。

我走过去，捡起他掉在地上的一张英语试卷，上面有他密密麻麻的笔记，最后一页的空白处，画着两个小小的雪人，旁边写着“随便”两个字，被反复描过，墨迹都晕开了。

“沈意昭。”我叫住他，声音沙哑。

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声音很轻，轻得像要被风吹散：“陆随便，你赢了。以后，我们再也别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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