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队友的关心 (2-1)

后台走廊的灯光比台前暗了许多，刚绕过布景板的拐角，江闻卿就看见休息室门口立着个人影。

是徐必成。

他没穿队服外套，里面那件印着AG队标的红色卫衣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肌肉。手里还攥着个便利店的纸袋，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

听见脚步声，他猛地抬头，眼里的局促还没来得及掩去，就撞进她看过来的目光里。

江闻卿脚步顿了半秒，还是继续往前走，皮鞋后跟踩在地毯上没什么声响。

“有事？”

她声音里还带着刚主持完的微哑，语气比平时更淡些。

“刚结束训练赛，”徐必成把纸袋往她面前递了递，指尖有点抖，“看你没吃饭。”

纸袋里是一碗粥，还温着，标签上是她以前总会买的小米南瓜。江闻卿没接，只是看着他：“不用，等会儿会有安排的。”

“又骗人，”他的声音低下去，带着点执拗，“天云姐说你彩排到现在。”

走廊里很静，远处隐约传来工作人员调试设备的声音。江闻卿垂眸看着他手里的纸袋，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其实自然是饿的，从赛训结束她就没沾过食物，礼服的腰带勒得有些紧，胃里空落落的发慌。

可她还是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了他递过来的手。

“真的不用，”她抬眼时，脸上已经挂着那种在镜头前惯常有的疏淡笑意，“谢谢啊，一诺。”

这声“一诺”像根细针，轻轻刺了徐必成一下。

她在人前总这么叫他，连带着语气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像是对所有前队友都有的客气。只有在没人的地方，她才会偶尔叫他徐必成，哪怕声音冷得像冰。

他没收回手，反而往前递了递，纸袋几乎要碰到她的礼服裙摆。

“就当……前队友的关心，”他说得磕磕绊绊，眼睛却盯着她一眨不眨，“你身体不好，多注意一下吧。”

江闻卿的眉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以前在BA黑凤梨的时候，她总因为练得晚忘了吃饭，胃里疼起来直冒冷汗，是他每次把热好的牛奶和温热的粥往她手里塞，凶巴巴地骂她不爱惜自己。

那些日子像蒙着层雾的旧照片，看得清轮廓，却碰不得细节。

她终于伸手接过纸袋，指尖擦过他的掌心，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谢了。”她把纸袋捏在手里，转身就要推门进休息室。

“卿卿。”徐必成忽然像从前那般亲昵唤她。

江闻卿停在门把手上的动作顿住了，没回头。

“你刚才在台上……”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做得很好。”

少女沉默了几秒，嘴唇翕动，最终也只淡淡回了句谢谢。随后推门进去，反手轻轻带上了门，隔绝了少年人炙热的目光。

门合上的瞬间，江闻卿靠在门板上，缓缓松了口气。

手里的纸袋还温着，透过薄薄的纸传来一点暖意，迫使她想起从前那些二人温情的时刻。

她走到沙发边坐下，没打开纸袋，只是盯着上面便利店的logo出神。

胃里的空落感越来越清晰，可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滞涩，却比饥饿更磨人。

外面传来脚步声渐远，她才慢慢抬手，指尖划过纸袋边缘，唇边不住滑落一声叹气。

徐必成，你远远比我想得固执，而我好像又没有我以为的绝情。

——

其实沉默的那几秒，卿卿想说的是比赛加油，但又总觉得自己没身份没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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