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归林酿花 (2-1)

从东海返程时，白真怀里揣着两样宝贝——一是装满贝壳的小竹篮，二是用绢帕仔细裹着的海雾花花瓣。他坐在折颜的凤凰背上，指尖时不时摩挲着竹篮边缘，想起海边的日出与鲛人的歌声，嘴角总忍不住微微上扬。

“折颜，你说把海雾花花瓣和桃花一起酿，会不会酿出特别的酒？”白真忽然转头问道，风把他的发丝吹到折颜颈间，带着淡淡的海雾香。折颜低头看他，见他眼底闪着好奇的光，像极了当年第一次见他酿桃花酒时的模样，忍不住笑着点头：“倒可以试试，说不定能酿出独一无二的味道。”

回到青丘桃林时，已是暮色四合。管家早已在草屋前候着，手里提着一个陶罐，见他们回来，连忙上前：“上神，四殿下，这是狐帝让小的送来的‘醉春枝’，说让您二位回来尝尝。”白真眼睛一亮，接过陶罐就拉着折颜往屋里走，连行囊都忘了放下：“快，我们先尝尝父君的酒，再琢磨酿新酒的事！”

折颜无奈又宠溺地跟在他身后，帮他把贝壳倒在桌上摆好，又将海雾花花瓣小心收进瓷盒。白真已捧着酒杯凑过来，酒液清澈，泛着淡淡的桃花香，他递了一杯给折颜：“你尝尝，是不是比去年的更甜？”折颜浅酌一口，清甜的酒香在舌尖散开，带着一丝醇厚，确实比往年的更有韵味。他点了点头：“是甜些，你父君怕是在酒里多放了些蜜渍桃花。”

两人就着一碟桂花糕，慢悠悠喝着酒。白真絮絮叨叨说着东海的趣事，说小鲛人偷偷塞给他的珍珠有多圆润，说海雾花在晨露里有多透亮，折颜静静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目光始终落在他带笑的脸上。等陶罐见了底，白真脸颊泛红，靠在折颜肩上打了个哈欠：“明日我们就去采桃花吧，要采带晨露的，酿出来的酒才香。”折颜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声音温柔：“好，明日我陪你去采。”

第二日天刚亮，白真就醒了。他轻手轻脚起身，却见折颜早已在灶房忙活，锅里熬着莲子粥，案板上摆着刚蒸好的米糕。“你怎么又起这么早？”白真走上前，从身后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背上。折颜反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吃完早饭好去采花，晨露重，去晚了露水就干了。”

两人吃完早饭，提着竹篮往桃林深处走。清晨的桃林还带着湿气，花瓣上挂着晶莹的晨露，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白真踮起脚，摘下一朵开得正盛的桃花，花瓣上的露水顺着指尖滑进竹篮，他小心翼翼地避开花蕊：“要摘半开的，太生的没香味，太熟的容易掉瓣。”折颜笑着应下，跟着他的样子采摘，偶尔帮他拂去落在发间的花瓣。

两人采了满满两篮桃花，回到草屋时，太阳已升得老高。白真蹲在院子里，仔细挑拣着桃花，把残瓣和叶子都挑出来，折颜则在一旁清洗陶罐，又将去年酿过酒的酒曲拿出来晾晒。等白真把桃花处理好，折颜已烧好了热水，两人一起将桃花倒进陶罐，加入适量的酒曲和冰糖，最后把海雾花花瓣撒在上面，轻轻搅拌均匀。

“这样就好了吗？”白真趴在陶罐边，好奇地看着里面的桃花，花瓣渐渐被酒液浸润，泛起淡淡的粉色。折颜盖上陶罐盖子，用红布将封口系紧，点了点头：“要密封三个月，等桃花和海雾花的香味完全融在酒里，才能开封。”他伸手刮了刮白真的鼻尖，“到时候让你第一个尝。”

白真高兴地抱住他的胳膊，又想起桌上的贝壳，拉着他往屋里走：“我们把贝壳串成风铃吧，挂在窗边，风一吹肯定很好听。”折颜笑着应了，找出针线和细绳，陪着他坐在窗边串贝壳。白真选了些纹路好看的贝壳，按大小依次串好，偶尔穿错了线，就吐吐舌头让折颜帮忙调整。折颜耐心地帮他理着线，阳光洒在两人身上，贝壳在手中泛着淡淡的光泽，连空气里都带着温馨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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