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东宫书房的窗前,手指捏着那封信。信纸很薄,却像是有千斤重。祖母的字迹苍劲有力,可我读着读着,手就开始发抖。
"婉柔中毒非偶然,乃是有人刻意为之。"
我念着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窗外秋风呼啸,吹得烛火忽明忽暗。我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看。
"近日太子频繁召见兵部尚书,羽林军调动异常。你需多加小心,莫要轻信东宫之人。"
我盯着"东宫"二字,想起谢云辞昨日在太医院说的话。他说什么来着?声音太低,我没听清。现在想来,怕是有什么深意。
"寒毒配方涉及西域禁药,此事牵涉甚广。三年前苏家商队遇劫,与此人有关。礼部侍郎姓氏,恐是幕后推手。"
我越看越心惊。苏家商队遇劫的事,还是去年听父亲提起过。说是路上遇到山贼,货物被抢,好在人没事。现在看来,哪是什么山贼,分明是有人蓄意为之。
我想到春桃说的黑衣女子。她说那人身形纤细,戴着兜帽,看不清脸。可祖母信中提到,此人身形与苏家旧识某位故人相似。
"故人?"我喃喃自语。苏家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可称得上"故人"的,却是寥寥无几。
我继续往下读,最后一行字映入眼帘:"莫信东宫暗影,凤纹需逆光观。"
我皱眉,把信拿到烛火下仔细看。果然,在凤凰纹路的暗影处,隐约有一行小字。若不是祖母提醒,我还真看不出。
"东宫藏龙卧虎,你身边未必安全。切记,万事小心。"
我放下信,走到案前倒了杯茶。茶水温热,我却觉得喉咙发干。这东宫,怕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
忽然,我想起大婚那日。盖头未掀,我独自坐在床边。那时的我,还想着如何讨好这位太子爷。如今想来,真是可笑。
我拿起银剪刀,将信纸一角凑近烛火。火舌舔舐着纸张,青焰跳动。我看着火焰吞噬那些字句,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灰烬落在玉砖上,我用发间的金簪轻轻拨弄。灰烬拼成半个"局"字,看得我心头一震。
我起身走到通风暗格前,拉开暗格。灰烬随气流旋舞,消失无踪。我转身对镜整理鬓发,恢复平静神色。指尖残留的灼痛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春桃端着茶进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把檀木托盘轻轻放在案上,目光扫过空信封。
"娘娘……"她欲言又止。
我摇头制止她开口。取下发间金簪,挑起一缕青丝别回耳后。借着整理披帛的机会,我靠近她耳边低语:"查那黑衣女子时,莫走正路。"
她点头退下,裙裾拂过门槛,留下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我知道,她是担心我。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烛影晃动,我望着窗外。月光与烛火在眸中交织,竟生出一丝寒芒。我抚摸腰间玉佩下的密函暗格,那里藏着谢云辞赠的诗笺。
"既然你们想玩,那我便陪你们玩到底。"我低声呢喃。
远处更鼓敲响,惊起栖鸟掠过月轮。风卷残叶贴在窗纸上,宛如一张模糊的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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