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好好活着 (2-1)

第六章

豹子兄妹的脚步声刚消失在石门外，石室里的光好像都软了些。夏淼还埋在枕巾里，肩膀轻轻抖着，连哭都压着声音，像怕惊扰了什么——岙冰知道，她在为父王救了她受伤而愧疚。

他没急着说话，只是搬了张石凳坐在床边，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盖着的被子，避开了后背有伤口的地方。被子软乎乎的，是逸雪特意找的新棉絮，可他却觉得裹在里面的她还是冷得慌。

“受苦了，淼淼。”他撩起她额前被冷汗浸湿的碎发，轻声安慰。

夏淼说不出话，往枕巾里缩了缩，露出的半只耳朵红通通的。岙冰待在她身边，就这么耐心坐着，目光落在她露在外面的手腕上。

“刚刚父王在里面还说呢。”他忽然开口，语气像在聊家常，没什么刻意的安慰劲儿，“说你醒了多半会自责，让我告诉你没事，别觉得愧疚自己扛着。”

夏淼的肩膀抽了一下，终于慢慢把脸转过来一点，睫毛上还挂着泪。

他没立刻走，看着她那双绝望的眼眸，像极了他曾在苍林深潭里见过的寒雾——明明底下藏着柔软的水草，表面却结着厚厚的冰。

“别怕，父王会没事的。”岙冰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手指悬在她的被角边，犹豫了半天，才轻轻碰了碰那片没沾到血的布料。

夏淼摇了摇头，把自己缩得更紧，还是想哭。

岙冰看见她细瘦的手腕皮肤下的青色血管隐约可见，还有几道浅浅的旧痕——是她穿越前，在天台边缘攥紧栏杆时留下的。他想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却迟迟不敢问。

“我以前在苍林见过一只受伤的小狐狸。”他突然开口，开始讲起故事，“它被猎人的陷阱夹断了腿，躲在树洞里，见了谁都龇牙，别的妖给它送吃的，它都要把食物推出去，好像觉得自己活不成了。”

夏淼听着，但没有做出什么回应。

“后来我把它带回来，每天给它疗伤。”岙冰的语速放得极慢，“它一开始总想着逃，甚至想往石壁上撞。直到有天，它发现自己能站起来走路了，才开始主动蹭我的手，抢我碗里的肉，一切慢慢好起来了。”他好像想告诉她，她也会像小狐狸一样好起来的。但也知道这样的安慰有些生硬。

岙冰的声音突然认真起来，“它怕疼，怕活不下去；但你没有怕活不下去，只是怕连累别人。淼淼，你救我时，可曾想过自己会疼？你救着逸羽的爹时怎么没觉得‘不值’？”

夏淼的睫毛颤了颤，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无法想象你以前经历了什么，但你仍然保持善良，为了素不相识的豹族冒险，会为了不让我冒险去救你而去......”他眼眶顿时湿润夹断了尾音。他冷静了一会，喉结滚了滚，像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后面的话：“你怎会不值？”

“父王说，苍林的每片叶子、每只生灵，都有自己的位置。你也是。以前你或许觉得自己曾经只是漂泊的遗物，但现在你落在了苍林里与我和父王结缘，便是我们的家人。”

夏淼终于开口，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不！岙墨不应该为了我这样......”

“那是父王的选择，也是我的选择。”岙冰打断她，眼神藏着星光，无比坚定，“如果再来一次，我相信你还是会拼尽全力去救我。而我们，也会拼尽全力救你活着。”

重生一世，成为父王的掌心公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