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捷报传到皇城。
沈辞安正在御花园赏菊,听到斩疆尘大败岭南王,淮南王等藩王纷纷退兵的消息,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般。
小禄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陛下,镇南将军那边……按兵不动,要不要……”
“不必。”沈辞安捻起一朵墨菊,指尖轻轻掐着花瓣,“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动,什么时候不该动。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敢阳奉阴违……”
他没再说下去,但眼底的寒意让小禄子忍不地打了个寒颤。
“斩将军说,不日将班师回朝。”小禄子赶紧转移话题。
沈辞安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知道了。让内务府准备些上好的伤药和补品,他在岭南吃了不少苦。”
“是。”
小禄子退下后,沈辞安独自站在菊丛中,望着远处的宫墙。秋风吹过,卷起几片枯黄的花瓣,像极了战场上飘落的残肢。
他知道斩疆尘会赢。那个看似柔弱的少年,骨子里藏着狼的狠戾与鹰的锐敏,从八岁那年把三皇子推下冰湖时,他就看出来了。可正因为如此,他才更要提防。
帝王之道,从来都是制衡之术。斩疆尘太强,强到让他这个帝王都感到不安。岭南一役,他以五万破十万,威名震彻南疆,这已经不是“肱骨之臣”能概括的了。
“疆尘啊疆尘,”沈辞安低声呢喃,指尖捏碎了那朵墨菊,黑色的花瓣落在他洁白的手背上,像溅上了一点墨渍,“你可千万别让朕失望。”
半个月后,斩疆尘率领大军班师回朝。
城门外的欢迎队伍绵延十里,百姓们捧着鲜花与酒浆,欢呼声震耳欲聋。斩疆尘骑在乌骓马上,一身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脸上带着风尘,却难掩那份浴血归来的英气。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城楼之上。沈辞安穿着明黄色的龙袍,正含笑望着他,那双桃花眼里仿佛盛着星辰大海。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斩疆尘觉得所有的疲惫与血腥都烟消云散了。他勒住马缰,对着城楼的方向微微颔首,动作里带着臣子的恭敬,也藏着只有他们两人能懂的默契。
入宫面圣时,斩疆尘刻意换上了一身常服。月白色的锦袍衬得他愈发肤白胜雪,只是眉宇间的锐气比出征前更盛了。
“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沈辞安坐在龙椅上,目光在他身上细细打量,“瘦了,也黑了。在岭南受苦了。”
“为陛下分忧,为大沈效力,臣不敢言苦。”斩疆尘躬身道。
“这次你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沈辞安的语气很温和,像在问一件寻常小事。
斩疆尘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臣什么都不要,只盼陛下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沈辞安的笑容顿了顿,随即又恢复如常:“自然记得。江南的春天,朕陪你一起去看。”
他走下丹陛,亲手扶起斩疆尘,指尖在他手腕上轻轻一捏,带着一丝隐秘的温度:“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淮南王虽退,但余党未清,朝堂上也还有不少眼睛盯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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