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元二十九年,春意正浓。
皇城的柳梢上新绿初绽,宫墙下玉兰花开得肆意张扬,洁白如雪却掩不住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斩疆尘独自站在东宫回廊下,望着廊外淅淅沥沥的春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剑。那把剑是北境凯旋后沈辞安亲自为他佩上的,剑鞘上镶嵌的七颗鸽血红宝石在阴雨天里透出妖异光芒。
“在想什么?”沈辞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处理政务后的疲惫。他缓步走到斩疆尘身旁,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墨香与龙涎香混合的气息。十七岁的太子眉宇间已显帝王威严,但看向斩疆尘时,那双桃花眼中满是卸下防备的温柔。
“在想科场的事。”斩疆尘转过头,雨水顺着鬓发滑落,衬得昳丽面容愈发苍白,“今年春闱,怕是不太平。”
沈辞安轻笑一声,抬手拭去斩疆尘鬓角水珠:“魏庸虽倒,余党未清。户部尚书赵坤仗着先皇后舅父的身份,在科场安插了不少自己人,这次怕是要兴风作浪。”
“要不要我去‘拜访’一下赵大人?”斩疆尘眼底闪过一丝冷厉。北境两年不仅让他的武艺精进,心性也愈发狠辣。
“不必。”沈辞安摇头,目光投向远处太液池,“科场乃朝廷脸面,不宜动用刀兵。但也不能让他们坏了规矩。”他顿了顿,语气玩味,“听说赵大人的独子赵谦也参加了春闱?”
斩疆尘挑眉:“殿下的意思是……”
“赵谦素来不学无术,却能连过三关进入殿试。”沈辞安指尖轻轻敲击廊柱,“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
斩疆尘明白了。沈辞安打算借赵谦入手,顺藤摸瓜清除科场蛀虫。
“我明白了。”斩疆尘唇角勾起冷笑,“定会让赵大人‘惊喜’。”
三日后,殿试放榜。
皇榜前人群熙攘,当看到状元名字时,一片哗然——赵谦赫然榜首。
“怎么可能?赵谦那草包怎能中状元?”
“就是!听说他连《论语》都背不全!”
“嘘...小声点,人家爹是户部尚书!”
议论声嗡嗡作响。赵谦穿着崭新的状元红袍,骑在高头大马上得意洋洋,浑然不觉角落里一道冰冷目光正盯着他。
斩疆尘混在人群中,唇角挂着嘲讽笑意。身后两名禁军默默记录着向赵谦道贺的官员名单。
“将军,都记下了。”一名禁军低声递过纸条。
斩疆尘接过扫视,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二十多个官员名字,不乏手握实权者。
“很好。”他收起纸条,“按计划行事。”
当晚,赵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赵坤满脸红光接受恭维,仿佛自己才是状元。赵谦被纨绔子弟围着吹捧,引得阵阵哄笑。
突然,府外传来喧哗。赵坤皱眉刚要遣人查看,大门“砰”地被踹开。
斩疆尘带一队禁军鱼贯而入。他依旧便服,却气势凛然,眼中没有丝毫温度。
“斩...斩小将军?”赵坤吓得酒醒,“擅闯尚书府,这是谋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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