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烬火重生 (2-1)

小野那一枪未中要害，只打在了佟家儒的肩膀上。可眼下战况紧急，医院里的医生不是奔赴战场，就是在手术室里抢救伤员，根本抽不开身。

好在最后凭着童家的关系，很快有位医生在走廊临时辟了处地方，为佟家儒取出了弹片。等童初暖赶到医院时，病床上的人已经醒了过来，只是眼神空洞，像燃尽的灰烬，连一丝生的希望都没有。

童初暖轻轻走到床边，声音放得极柔：

童初暖：“佟老师，您节哀。师母和囡囡已经走了，她们肯定也不希望您再出意外。您得好起来，才能为她们报仇。”

她顿了顿道，

童初暖：“我和苏姨已经为她们整理好了仪容，让她们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地走了。回去我就派人搭灵棚，绝不会委屈了她们。”

佟家儒：“报仇……”

这两个字像火星，骤然点亮了佟家儒死寂的眼。他猛地用没受伤的手抓住童初暖的胳膊，指节泛白，声音沙哑却带着咬牙切齿的坚定：

佟家儒：“初暖同学，谢谢你！我一定要让凶手付出代价，为青红和囡囡报仇！”

童初暖看着佟家儒的模样既敬佩又担忧，她轻轻拍了拍他：

童初暖：“佟老师，您先养好伤，报仇的事得从长计议。小野背后是日本人，如今上海眼看要被他们占领，他势力庞大，我们不能贸然行事。”

佟家儒：“我等不了！”

佟家儒咬着牙，眼眶通红，

佟家儒：“多等一刻，我都觉得对不起青红和囡囡！”

就在这时，董淑梅匆匆赶来——她听说佟家儒受伤，特意抽时间过来探望，听见了“报仇”二字。她走到病床边，沉声道：

董淑梅：“佟家儒，我知道你急，但你现在伤口还在渗血，身体虚弱得连坐都坐不稳，就算要报仇，也得等伤养好了再说！”

童初暖连忙点头附和，劝着佟家儒先以身体为重。

佟家儒望着两人关心的眼神，他缓缓点头：

佟家儒：“好，我听你们的，好好养伤，尽快出院。但我绝不会忘——总有一天，我要让小野血债血偿！”

说罢，他靠在枕头上，目光望向光秃秃的天花板，那眼神里再没有从前的懦弱，只剩淬了恨的坚定。

谁能想到，从前那个见了侵略者就忍气吞声、只求保命的胆小先生，在亲眼看着妻女倒在血泊后，竟被生生逼出了血性，一步步卷入了抗战的旋涡。

童初暖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虽然有董淑梅帮忙照看，还是留下一个保镖在医院守着，又叮嘱了佟家儒几句好好休息，才转身离开。

回到童公馆，天已经全黑了。童飞正坐在客厅等她，见她进门，立刻起身迎上来：

童飞：“阿暖，回来了？没被吓到吧？佟家儒情况怎么样？”

童初暖： “爸，我没事。”

童初暖强压下心头的沉重，故作镇定，

童初暖：“佟老师手术很成功，已经脱离危险了。”

童飞松了口气，可看着女儿眼底藏不住的疲惫与忧虑，又皱起眉：

童飞：“你是不是有事瞒着爸？”

童初暖犹豫片刻，还是把佟家儒妻儿被小野杀害的事说了，只是隐去了他们要报仇的部分。

童飞： “小野……”

童飞脸色沉了下来，

童飞：“他背后是日本军方，如今局势混乱，日本人越发嚣张，这事怕是很难讨到公道。先让你老师好好养伤，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童初暖：“我也是这么劝他的，他答应了。”

童初暖点头。

童飞拍了拍她的肩，满眼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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