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蜀竹海回来的第二日清晨,林悦刚把幽荧草交给丹药房的长老,转身就撞上了倚在竹廊下的唐三。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灰布外衫,手里攥着一个油纸包,见她出来,耳朵微红地走上前:“师姐,这是我昨日采的竹笋,腌了些酸笋,您试试?”
油纸包打开时,一股清爽的酸香扑面而来。林悦挑了一筷子放进嘴里,酸脆爽口,恰好解了丹药房里浓郁的药味。她抬头见唐三正紧张地盯着自己,忍不住笑了:“味道很好。今日辰时,你来后山竹林,我教你‘透骨钉’的手法。”
唐三眼睛瞬间亮了,用力点头:“弟子记下了!”
往后的日子,后山竹林成了两人最常去的地方。林悦教得认真,从暗器的发力技巧到淬毒的配比,一一倾囊相授;唐三学得更用心,手指被飞针磨出了血泡,也只是用布条简单缠一下,继续练习。有一次,他练“回旋针”时没收住力,飞针擦着指尖划过,鲜血立刻渗了出来。
林悦皱眉拉住他的手,掌心悄然凝起一丝银白微光。温热的光芒覆在伤口上,刺痛感瞬间消失,只留下淡淡的暖意。唐三僵在原地,看着她垂眸专注的样子——阳光透过竹叶落在她发梢,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原本清冷的侧脸此刻竟带着几分柔和。
“师姐,”他轻声开口,声音有些发紧,“您的‘光疗术’,到底是什么功法?唐门典籍里,从未记载过这样的能力。”
林悦的动作顿了顿,收回手时,银白微光已消散无踪。她望着远处的竹海,轻声道:“这是我家乡的功法,带着一丝‘光’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不能轻易动用。”她没说的是,每次使用银河的技能,丹田处的压制感就会重一分,仿佛这个位面的规则在不断提醒她——这里不是光之国,也不是她曾战斗过的地球。
唐三没有追问,只是默默握紧了手中的飞针:“不管是什么功法,师姐若有需要,弟子定能护住您。”
他的话不算响亮,却带着沉甸甸的认真。林悦转头看他,见少年眼神坚定,墨色的眸子里映着自己的身影,心中那丝异样的情愫,竟如雨后的竹笋般,悄然拔节生长。
变故发生在一个月后。外门弟子里有个叫赵虎的,是长老的远房侄子,素来嫉妒唐三受林悦青睐。那日唐三练完暗器正要回住处,却被赵虎带着几个人堵在竹巷里。
“唐三,你不过是个外门弟子,也配让亲传师姐教你内门功法?”赵虎一脚踹翻他放在地上的药篮,青线草散了一地,“我看你是想攀附师姐,一步登天!”
唐三弯腰去捡草药,却被赵虎一把揪住衣领:“怎么?无话可说了?今天我就替外门管事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就在赵虎的拳头要落下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住手。”
林悦缓步走来,目光落在赵虎揪着唐三衣领的手上,语气冰冷:“放开他。”
赵虎见是她,气焰顿时矮了半截,却还是强撑着道:“师姐,这是外门的事,您不该插手——”
“他是我教的人,我就管得。”林悦上前一步,抬手握住赵虎的手腕,微微用力。赵虎疼得龇牙咧嘴,连忙松开手。她转头看向唐三,见他嘴角破了皮,额头还有淤青,掌心不由得凝起微光,却被唐三悄悄按住了手。
“师姐,我自己能解决。”唐三站直身体,从腰间摸出三枚飞针,手指微动,飞针“咻”地射出,精准地钉在赵虎脚边的青石板上,针尖入土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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