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被岁月轻抚过的后山,流言如风,穿梭在每一片叶子的缝隙中。
雪公子:真的吗?他们真的和解了?上次你还说他们争斗得不可开交呢。
花公子:你说的是他们真的打算这么做?那几个人就要挑战无锋?
雪重子:所以留下的两位新娘都是无锋的?前山的眼光竟如此独到?
月长老被他们的问题包围,耳朵里充满了七嘴八舌的声音,头疼得像是两个头一般大。
冬日的天空总是阴沉欲坠,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感。自那次罕见的阳光明媚之后,天空便一直沉闷不语。婧姝感到心烦意乱,提不起任何兴趣,只想蜷缩在温暖的绒被里,让思绪飘散。
连续的阴天过后,旧尘山谷迎来了这个冬日的第三场雪。雪花一夜之间悄无声息地铺满了大地,当婧姝再次醒来,世界已是一片银装素裹。那如绒毯般的雪,轻柔地覆盖着每一寸土地,将世界装扮得纯洁而宁静。松树上的雪花,像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冰晶,远处的山峦在雪的映衬下变得柔和而神秘。偶尔,阳光穿透云层,洒下斑驳的金光,让雪花闪耀出令人目眩的光辉。空气清新而冷冽,每一步都伴随着雪地特有的咯吱声,如同冬日的交响乐。
这样的景色,让婧姝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往昔岁月。
那一年,扬州迎来了她记忆中最盛大的一场雪。那雪,厚重而冷冽。
年幼的她不懂世事,第一次见到如此大的雪,兴奋不已。她趁父母不注意,摆脱了仆人的看护,独自在雪地里尽情玩耍,堆了一个丑陋的雪人,那模样,任何人见了都只会以为是一堆随意堆砌的雪。
然而,她却乐在其中,眼中满是喜悦与欢腾。
结果自然可以预见,她在母亲的怒火中发起了高烧,热度几天不退,意识模糊。若那时未能挽回,或许母亲真的会心碎欲绝吧。
在那几日烧的人都迷糊的时候,她恍惚间似乎看到了母亲的眼泪,那泪水晶莹而不断绝。
母亲总是这样,只在无人之处默默流泪。每当她睁开眼睛,母亲又会换上严厉的面孔,一副吓人的模样。
此刻,婧姝突然感到一阵寒冷。这种冷意,并非身处冰天雪地的那种外界寒冷,而是即便裹着厚厚的裘衣,怀揣着手炉,全身暖和,却依然感到体内透出的冷。就像是有风在身体里穿梭。
薛婧姝:拿件衣服来,随便什么,外袍或罩衫都行。
她如此吩咐仆人。
这么冷的天气,它一定也很冷吧,她心里想着。
当少年归来时,院子里已经清扫得干干净净,石板路上只有几处雪水融化后的水渍。
他一进门,就看到婧姝裹成了一个白色的团子,站在一个雪人旁边。
少女的面容柔和,气质温婉而不失韵味,即便那闪烁的雪花也只能成为她的点缀。她低着头,似乎在轻声细语。
他环顾四周,院子里除了守卫,并无其他仆人。
她正在和雪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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