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婧姝:那些药都是这么来的是不是!你说话!是不是!你就是这样造出来的!
少女的声音再不是婉转的鸟鸣,而是声嘶力竭,在这昏暗的密室里,回荡许久。
明明药试在他自己身上,可他却觉得她比他更痛苦,也更加崩溃。
宫远徵:不然我怎么做天才?
少年不禁嘲讽一笑,他在嘲笑她的单纯,即使她聪慧过人,即使她从小到大都学着如何在大宅院里做个九曲肠的管家太太,可他却觉得,她不过是没见过天地没见过血腥的雏鸟。这话说的极其平静,可却将她的心划得鲜血淋漓。
一个自幼丧父失母的人,就是这样撑起了徵宫。
未及弱冠便是一宫之主,自然是要付出超出旁人百倍的代价。
没有谁的成功是轻而易举得来的,都是流着血踏着泪才能登上王座。
薛婧姝:不许试了!你还欠我一个要求,我不让你试了,以后都不许。以后的以后也不许你试了!
宫远徵:换一个吧,换一个别的吧。
她的颈间传来闷闷的声音,像是在祈求,可更像是在诱惑她说出那个埋在她心里的想法。
薛婧姝:不要!
她的目光坚定不移,就像那一晚一样,烫的他不忍直视。
薛婧姝:我只要这个!
宫远徵:可我们都有必须要做的事,必须要承担的责任不是吗?我的婧姝这么聪慧,自然会看得开。
泪眼朦胧的少女,在昏暗的密室里,在他一句又一句平淡如水的话里,一次又一次崩溃。而他因试药而痛苦不堪的身体从始至终都紧紧的拥抱着她。
像是拥抱住了自己的全世界。
在这幽静的徵宫的角落里,他无数次像只躲藏在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蜷缩起来,一点一点感受着身体里的痛苦。
在一次又一次的痛苦中,就像是个瘾君子,渐渐感受到爽快之意。
死才是最好的解脱,而一次又一次试药带来的痛苦与濒死,都一点点折磨着他原本的冰凉的心。那些病态的阴鸷的感觉慢慢的爬遍全身,无法摆脱。
这是比死还难过的折磨。
有那么一瞬,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自己试药的时候,那时他还不像现在一样医毒双绝,那时没掌握好火候,险些死了。
是徵宫一个十分年迈的医师救了他,那是个白发苍苍十分慈眉善目的老头。也是这个老头,牵着他幼小的手一点一点认识药材,学习医术。
那时候,老头并没有反对他以身试药,但是眼睛里满是他看不懂的情绪,泪眼婆娑的望着他,摸摸他的脑袋。
宫远徵:那你要离开我吗?
薛婧姝:我不害怕,我只是心疼公子。
答非所问,可又准确的击中一颗年轻的心。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落下的,待他们出来时,已经是一地银白。空气中弥漫着森森冷意,风都好像吹不开这坚硬如铁的城墙般的冷气。
在这一片寂静的环境里,有两个身影并肩行走在未燃烛火的徵宫里。
雪渐渐落满肩头,纤手一伸,接住一片翩然飞落的雪花,冰凉的晶体转瞬消融。
而另一只酥手臂与一宽厚的手掌紧紧握在一起。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本人:无奖问答,欠了一个要求,什么时候欠的,有人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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