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1)

国庆假期的第三天恰逢中秋，五个人约着先爬山，晚上在山顶的民宿过节。程际白提前买了月饼，用保温盒装着揣在背包里，苏芷带了些其他吃的，池淮于则和林坊耀比赛谁先跑到山顶，陈佳佳提着少爷的“行李”跟在后面慢慢走。

上山时苏芷不小心崴了脚，程际白蹲下来想背她，池淮于忽然把外套脱下来，团成一团塞给苏芷：“垫着坐，我去叫缆车。”

他走得急，银灰色的发丝被风吹得乱七八糟，陈佳佳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少年好像没那么讨厌了。

民宿的院子里摆着张木桌，程际白把月饼摆出来，林坊耀抢了块五仁的，咬了一口就皱起脸：“什么玩意儿，还是莲蓉的好吃。”

苏芷刚拿起一块莲蓉月饼，就被他抢走了。“给我尝尝！”林坊耀含糊不清地说。

“抢什么。”池淮于把自己那块推给苏芷，“我不爱吃甜的。”

月亮升起来时，池淮于忽然说：“我带了孔明灯。”陈佳佳从他的背包里掏出三个，分给众人，“写愿望吧。”

苏芷的笔尖顿了顿，在灯面上写了“希望记起更多事”。程际白看了一眼，在自己的灯上写了“愿她得偿所愿”。

池淮于写了半天，最后只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林坊耀凑过去看，被他一把推开：“看什么看，少儿不宜。”

陈佳佳的愿望很简单：希望妈妈平安，任务顺利。

五个孔明灯升上夜空时，林坊耀在旁边拍手：“飞得真高！”苏芷仰头看着，忽然笑了，眼里盛着月亮的光。程际白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比月光还软。

池淮于忽然碰了碰陈佳佳的胳膊，递过来半块月饼：“给你，莲蓉的。”

“你不吃？”她挑眉。

“剩下的，扔了可惜。”他别过脸，抬头静静地看着月亮。

收假前一天，程际白提前回了学校。高二要补两天课，他在路口和苏芷告别，“宣讲会在周五下午，我在报告厅门口等你。”

苏芷捏着书脊，看着他走进校门的背影，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习惯了看到他——习惯了他路过排练室的“巧合”，习惯了他习题册上的字迹，甚至习惯了他左耳那枚素净的钉子。

物理竞赛宣讲会那天，陈佳佳被池淮于硬拽着去了。“去帮我看看苏芷有没有被那个姓程的骗。”他说得理直气壮，手里还捏着本漫画书，“要是他敢耍花样，我就……”

“你就怎样？”陈佳佳挑眉，“跟苏芷举报他？”

池淮于的脸黑了，把漫画书往书包里一塞：“闭嘴。”

报告厅在图书馆三楼，高一和高二的座位用红色横幅隔开。苏芷来得早，占了前三排的位置，看到陈佳佳时，立刻朝她挥手。

陈佳佳刚坐下，就看见程际白从走廊尽头走来。他穿着白衬衫，套着校服外套，领口系得整整齐齐，手里拿着演讲稿。

程际白走上主席台时，台下忽然安静了。他调试麦克风的动作很轻，目光扫过全场时，在苏芷的身上顿了半秒，而后又十分自然地移开。

“……物理竞赛不仅是公式的堆叠，更是逻辑的游戏。”他的声音透过音响传出来，比平时低了些，“就像解迷宫，找到入口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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