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厅的争执与未说的不安 (2-1)

展厅的卷帘门刚拉开，田柾国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他蹲在旧赛车旁，手里拿着块抹布，正擦着车身上的灰尘，面包袋放在旁边的工具箱上，还冒着点热气。

“你可算回来了，”他抬头看见你，眼睛亮了亮，“面包刚买的，还热着，先吃点垫垫。”

你走过去，拿起面包，指尖碰到包装袋上的温度。

旧赛车的车身上贴着张照片，是当年他在画廊门口拍的，背景里能看到你贴“待售”标签的背影。“照片哪来的？”

“从家里相册翻的，”他继续擦车，语气有点软，“想着贴在车上，作为‘未完成的约定’展品，你之前说的。”

车旁的展牌还空着，你刚想拿笔写说明，就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

金南俊拎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厚厚的资料，看见你手里的面包，笑了笑：“来得早，没打扰你们吧？”

“不打扰，”你接过资料，里面是他整理的“记忆符号”案例，第一页夹着张便签，写着“‘遗憾角’留言墙可以加个时间戳，让观众标注写下留言的时刻”，字迹工整。

田柾国直起身，手里的抹布攥得紧了点，看着金南俊递过来的资料：“你们昨天去图书馆，聊得很开心？”

金南俊愣了下，没料到他会问这个：“还好，主要是给林溪看新到的画册，关于旧信与记忆的，对展览有用。”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样东西，是张塑封的银杏叶。

“昨天在档案馆，忘了把这个给你。和你当年丢的那枚纹路很像，我去年秋天捡的。”

你刚要接，田柾国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硬：“你们还聊了那封信？”

空气突然静了下来。

你手里的面包袋被捏得皱了点，看着田柾国紧绷的侧脸，他的指节因为攥着抹布，泛了白。

“聊了几句，”金南俊放下资料，语气平和，“就是把当年没说的事，说清楚而已。”

“说清楚？”田柾国往前走了一步，盯着你。

“所以你现在要选他？就因为他比我会写那些酸溜溜的信，比我懂什么‘记忆符号’？”

你愣住了，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面包从手里滑下来，落在工具箱上，发出轻响。

“田柾国，你在说什么？”你弯腰去捡面包，声音有点沉，“我和南俊哥聊的是展览，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哪样？”他的声音发颤，眼睛红了点。

“他给你写信，带你去图书馆，你看他的眼神，和看我的不一样。你是不是觉得，他比我更懂你？”

金南俊想开口劝，被你抬手拦住了。

你走到田柾国面前，看着他紧绷的肩膀：“我从来没说过要选谁，也从来没把你们放在一起比较。”

你顿了顿，语气更沉。

“田柾国，我不是你们可以选来选去的战利品，你不能这么想。”

他愣住了，手里的抹布掉在地上，灰尘沾在裤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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