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烟客足尖点过崖边苍松,红色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
归心似箭的他甚至未用平日里惯用的轻功,只是沿着熟悉的山道疾奔,腰间三枚玄铁令随着步伐撞出细碎声响,恍若他按捺不住的心跳。
本该三日前就启程执行赏善罚恶令,偏生想起她赌气时鼓起的腮帮子,到底这事不急,还不如先去寻了这些稀罕物回来哄她。
身上的包袱里沉甸甸的,除了糖渍梅子、会发光的琉璃珠子,夜光螺雕的风铃,还有他特意寻来的机关木偶。
攥着油纸包的手微微发烫,里头是山下最有名的桂花糕,还特意让店家多撒了层糖霜——那丫头总说喜甜。
转过最后一道弯,谢烟客的脚步骤然凝滞。梅树下晾晒的手帕早已褪色发皱,被风吹得簌簌作响,而往日总倚在树下哼曲的身影却消失不见。
崖边的老梅依旧斜出枝桠,却不见往日倚着树干哼曲的身影。谢烟客扯开嗓子喊了声“小丫头”,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
石桌上积着层薄灰,前几日托人送来的蜜饯匣子还保持着原样,封口的油纸连褶皱都未变。他心头一沉,加快脚步朝竹屋走去。
谢烟客推开少女的房间门,闻到一点灰尘的气息,甚至桌上的信都没有被动过,深吸一口气,谢烟客强迫自己直起腰板。
他盯着信封下压出的灰尘轮廓,又看向压着信封的积灰的茶盏——分明是自己离开时倒扣的模样。
“出事了......”他的声音带着破碎的沙哑,猛地扯松衣领,风从敞开的衣襟灌入,却吹不散胸腔里翻涌的惊怒与恐惧。
谢烟客霍然转身,靴子碾碎地上的桂花糕,甜香混着灰尘扬起。谢烟客转身撞开房门,日光刺得他眯起眼,可眼底翻涌的血色比阳光更灼人。
“不管是谁,若伤她分毫......”他握紧腰间剑柄,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我定要将你从九幽黄泉揪出来,一寸寸碾碎骨头,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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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烟客将染血的长乐帮腰牌掼在石桌上,烛火映得铁锚暗纹猩红如血。
三日前山下的人描述的江湖人、官道上独有的铁链拖拽痕迹,桩桩件件都指向东海那个神秘帮派。
他摩挲着腰间玄铁令,面上带着冷笑——长乐帮竟敢动他护着的人,当真活得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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