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玩偶堆里翻出那些密密麻麻的摄像头后,夏沫嘉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白天她把自己关在卧室,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连墙上的插座都要反复检查有没有异常;到了夜里,一点轻微的声响都会让她惊坐起来,抱着膝盖坐到天亮。曾经让她安心的家,如今处处都像是藏着眼睛,连呼吸都带着紧绷的窒息感。
夏昼看着她日渐憔悴的样子,心里的火气烧得旺盛,却又无处发泄。他把那些被查出设备的玩偶狠狠扔进垃圾桶,又让保镖把家里里外外搜查了三遍,可回头看到夏沫嘉不敢靠近任何毛绒物品的模样,再汹涌的愤怒也只能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这天傍晚,夏昼站在阳台,指尖的香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回神。烟灰簌簌落在地上,像他此刻杂乱的心绪。他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里那个许久不联系的号码,拨通时声音还带着未散的戾气:“张医生,我需要你帮忙……对,是我妹妹,她最近受了惊吓,心理状态很不好……”
电话那头传来温和的回应,夏昼一边听着,一边透过玻璃看向客厅。夏沫嘉正蜷缩在沙发角落,抱着一个没有眼睛的抱枕发呆,连他走近都没察觉。他掐灭烟头,走过去轻轻坐在她身边,声音放得极柔:“沫嘉,我联系了心理医生,明天让她过来陪陪你,好不好?”
夏沫嘉没有回答,只是把脸往抱枕里埋得更深。夏昼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发,却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愤怒还在胸腔里翻腾,可看着她这副被阴影笼罩的样子,所有的火气都变成了无力的心疼。他只能一边强压着对私生的恨意,一边笨拙地寻找能驱散她恐惧的方法,哪怕只是一点点微光,也好过让她独自陷在这片黑暗里。
阳台上的烟蒂积了小半盒,夏昼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底是化不开的阴翳——他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让那些造成这一切的人付出代价,更要让她重新找回能安心入睡的勇气。
心理医生来过之后,夏沫嘉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但到了深夜,那股被窥视的恐惧还是会准时袭来。她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床单,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什么。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夏昼端着一杯温牛奶走进来,脚步轻得像怕踩碎月光。“还没睡?”他把牛奶放在床头,声音低哑,“医生说喝杯热的能好点。”
夏沫嘉摇摇头,眼眶有点红:“睡不着,总觉得……到处都是眼睛。”
夏昼沉默了几秒,突然俯身,在床边的地板上躺了下来,像小时候她怕黑时那样,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指尖。他的掌心带着烟草和淡淡的消毒水味,却意外地让人安心。“我在这儿陪你,”他声音很轻,带着小时候哄她睡觉的温柔,“睡吧,有我在,没人能再伤害你。”
夏沫嘉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反握住他的手。小时候她怕打雷,夏昼就是这样躺在床边守着她,直到她睡着才悄悄离开。多年过去,这个姿势和温度竟一点都没变。紧绷的神经在熟悉的守护中渐渐松弛,她能听到夏昼平稳的呼吸声,像海浪拍打着礁石,温柔又坚定。
恐惧还在心底徘徊,但握着的手传递来的温度,让她慢慢闭上了眼睛。意识模糊之际,她感觉到夏昼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像在无声地说“别怕”。
不知过了多久,夏昼感觉到掌心的手渐渐放松,呼吸也变得均匀绵长。他小心翼翼地抽回手,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着夏沫嘉沉睡的脸——眉头依然微微蹙着,像是在梦里还在不安。
他替她掖好被角,动作轻得像一阵风,然后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卧室,轻轻带上门。走廊里,他靠在墙上闭了闭眼,眼底的疲惫和心疼交织在一起。
夜还很长,但只要能让她安稳睡上一会儿,这样的守护,他愿意一直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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