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屏蔽的求救信号 (2-2)

林深看到校舍的轮廓在信标的红光里慢慢扭曲，像被揉皱的纸。红砖墙上的白漆标语“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开始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那根本不是砖，是凝固的海水，被“校徽”的能量塑造成了砖的形状。

应急信标的“滴滴”声越来越响，红光穿透海水，在深海里划出一道明亮的轨迹。林深仿佛能听到无数个细微的尖叫，从校舍的方向传来——是那些无脸学生在害怕，他们的影子在红光里慢慢变淡，像被太阳晒化的雪。

突然，信标的红光闪了一下，灭了。

林深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他低头，看到雷达罩的线路被一根蓝白校服的布条缠住了——布条上还沾着赵雷的血，是从驾驶舱拖过来的。

“老林！”赵雷的喊声带着绝望，“它们从维修舱进来了！”

林深猛地回头，看到驾驶舱的舱门开着，无数个蓝白校服的影子正从里面涌出来，手里拿着粉笔，往应急信标的方向爬。最前面的是个女生，手腕上戴着赵雷的电子表，脸是模糊的，但林深能看到她校服领口的校徽——波浪线的纹路里，渗着和陈教授校徽上一样的血。

她举起手里的粉笔，对着应急信标的线路划了一下。

“滋啦——”

线路冒出火花，应急信标彻底灭了。

深海里的红光消失了。那栋校舍的轮廓重新变得清晰，甚至比之前更亮，像一盏巨大的灯笼，悬在“潜龙号”的上方。林深看到教学楼的楼顶，李老师正站在旗杆下，灰色的布褂在海风中猎猎作响，手里举着一枚校徽，校徽的波浪线正泛着极亮的红光——

那是陈教授的校徽。

林深的心脏像被冰锥扎了一下。他终于明白，陈教授不是被“同化”了，是他的校徽被李老师夺走了，成了强化“信号屏蔽罩”的工具。

海水漫过船顶，冰冷的触感裹住了林深。他看到水洼里的倒影正对着他笑，手里拿着半截粉笔，往他的脸上划来。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听到应急信标的残骸里，传来一阵微弱的“滴滴”声——不是短波信号，是摩斯密码，用极快的节奏跳着：

“找到你了。”

是李老师的声音，用粉笔在信标线路上写出来的。

林深闭上眼，海水灌满了喉咙。他知道，求救信号不仅被屏蔽了，还被改写成了新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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