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别院最深处的密室,仿佛隔绝了人世,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令人窒息的死寂。空气冰冷粘稠,带着浓重未散的血腥气、药草焚烧后的苦涩余烬,还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金属锈蚀般的阴冷。几盏长明灯在墙角苟延残喘,豆大的火苗艰难地跳跃着,将墙壁上斑驳的壁画映照得如同扭曲的鬼影。
密室中央,那方曾燃烧过“定魂香”的青铜香炉冰冷沉寂,炉壁上残留着干涸的暗色污迹。石台前,齐铁嘴盘膝而坐,身下是那张早已被暗红近黑的血液彻底浸透、变得粘腻冰冷的卦布。他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气,枯槁得如同一具蒙着皮的骨架。脸色灰败得如同陈年旧纸,嘴唇干裂发紫,没有一丝血色。深陷的眼窝里,那双曾经能窥探天机的眼睛,此刻浑浊不堪,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黯淡得仿佛随时会熄灭。
他身前,龟甲碎裂成数块,裂口处是诡异的暗红色,如同凝固的污血。几枚古铜钱散落,每一枚都遍布蛛网般的裂痕,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化为齑粉。最触目惊心的,是石台中央摆放的三件物品:那枚从矿山带出、曾令狗群伏地的青铜残片;那枚裂开狰狞缝隙、曾渗出黑血凝聚邪影的青铜罗盘;还有一支染血的、皱巴巴的旧烟盒——里面躺着半截过滤嘴浸透暗红血迹的烟头。
三样东西静静躺在冰冷的石面上,散发着各自不祥的气息,却又隐隐形成一种诡异的联系。张启山背靠冰冷的石壁,如同一尊沉默的煞神。他肩后的伤口被粗劣包扎过,深色的布料下依旧透出大片深褐色的血渍,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牵动着伤处,带来一阵隐忍的抽搐。但他站得笔直,鹰隼般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死死锁定在石台上的三件物品,以及气若游丝的齐铁嘴身上。那目光里翻涌着冰冷的杀意、审视,以及一种被逼至悬崖边缘的、即将爆发的风暴。
霍锦惜靠在一旁,肩头裹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美眸中充满了疲惫、惊疑和深深的忧虑。二月红坐在一张简陋的木凳上,月白长衫纤尘不染,俊美的脸上却是一片沉寂的冰封。他的目光看似落在虚空,实则眼角的余光,如同最精准的尺子,一遍又一遍地丈量着角落阴影里那个蜷缩的身影——林晚。
林晚将自己紧紧缩在离石台最远的阴影角落,后背死死抵着冰冷刺骨的墙壁,仿佛想把自己嵌进去。右手掌心的旧伤和肩头被恶犬抓破的新伤都在隐隐作痛,但这些皮肉之苦,远不及心口那如同跗骨之蛆的冰冷搏动感,以及灵魂深处那挥之不去的、被邪影注视的恐惧。她抱着膝盖,头深深埋着,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抑感,像一条离水的鱼。张启山在染坊巷尾那句冰冷的质问——“你到底是谁?”——如同魔咒,反复在她脑中轰鸣,让她无处遁形。
“八爷…开始吧。”霍锦惜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齐铁嘴没有回应,只是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抬起了枯槁的右手。那只手如同风干的鸡爪,皮肤紧贴着骨头,指甲灰败。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将颤抖的指尖,艰难地伸向石台上那枚布满裂痕的青铜罗盘。
指尖触碰到冰冷盘身的瞬间—“嗡!”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实质恶意的震颤,猛地从罗盘中传来!齐铁嘴的身体剧烈地一晃,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本就灰败的脸色瞬间又蒙上了一层死气!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暗红的血丝。但他没有退缩,布满血丝的浑浊双眼死死盯着罗盘,枯槁的手指死死按在了那道狰狞的裂缝边缘!
下一刻,他做了一件让所有人血液几乎冻结的事!
他用尽残存的力气,猛地将另一只枯瘦的手按在了石台上那枚矿山带出的青铜残片之上!同时,染血的指尖,毫不犹豫地戳向了那半截浸透血迹的烟头!
三者触碰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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