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别院那间用来关押林晚的厢房,门窗紧闭,空气沉滞得如同凝固的油脂。阳光被厚重的窗棂切割成几道惨白的光束,斜斜地打在冰冷的地面上,照亮飞舞的尘埃,却驱不散屋内的阴冷。林晚蜷缩在靠墙的硬木榻上,右手裹着的布条下,烟丝混合伤口的闷痛一阵阵袭来,却远不及心口残留的那股冰冷搏动带来的寒意刺骨。
青铜罗盘,那枚裂开狰狞缝隙、曾渗出黑血凝聚邪影的东西,此刻正静静躺在离她几步远的冰冷青砖地上,像一滩凝固的污秽。张启山离开前最后那一眼,冰冷、审视、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至今还钉在她的脊梁骨上。霍锦惜复杂的目光里,恐惧和疏离同样清晰。齐铁嘴昏迷前的呓语——“它…它在…吃你…”——更是在她脑中反复回响,每一次都让她如坠冰窟。
她紧紧抱着膝盖,受伤的手无意识地按在心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罗盘紧贴时那种冰冷贪婪的搏动感,一种被无形之物缓慢蚕食的恐惧,像藤蔓般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她该怎么办?罗盘到底是什么?它想吞噬九门气运?重启世界?而她…真的是祭品吗?纷乱的念头如同乱麻,几乎要将她逼疯。
就在这时!嗡!一种极其微弱、却带着不容抗拒强制力的震颤,猛地从地上那枚死寂的罗盘传来!
不是之前的搏动,更像是一种濒死挣扎的抽搐,又带着冰冷的命令意味。林晚浑身一僵,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视野骤然扭曲、拔高!她像个提线木偶般,僵硬地从榻上“弹”了起来。双腿不受控制地迈开,直直走向地上那枚邪异的罗盘。她的左手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向下探去,五指张开,精准地抓向罗盘冰冷而布满粘稠黑血裂痕的盘身!
指尖触碰到那滑腻阴冷表面的瞬间,一股更强烈的、混合着邪念的强制力如同冰水灌顶,彻底淹没了她残存的意识!
【指令:伪装…融入…梨园…】一个冰冷破碎的意念碎片,直接凿入她的脑海。“不…停下…”林晚在意识深处徒劳地呐喊挣扎,身体却忠实地执行着命令。她猛地转身,如同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扑向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蒙尘的梨园戏箱——那是之前二月红派人送来的几件替换旧行头,一直堆在角落无人问津。
哗啦!
箱盖被粗暴掀开,尘灰飞扬。林晚的双手快得只剩下残影,完全无视了右手的伤势,在里面疯狂翻找。色彩斑斓、绣工繁复的戏服被她胡乱扯出,一件件往自己身上套。水袖被粗暴地塞进手臂,沉重的头面饰物磕碰作响。动作粗暴、迅捷,带着一种非人的精准和冰冷,完全不像一个活人在更衣,更像是在给一具木偶披挂上阵的战甲。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林晚已完全变了一副模样。一身略显宽大的桃红戏装裹在身上,长发被几支素银簪子勉强挽起,几缕碎发散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脸上脂粉未施,只有因挣扎和恐惧泛起的病态潮红,衬着那身不合时宜的艳丽戏服,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诡异感。
就在她僵立原地,如同一个等待指令的诡异戏偶时——“砰!砰砰砰!”厢房的门被剧烈地拍响,力道大得仿佛要将门板震碎!
“开门!搜查!快开门!”门外传来粗鲁蛮横的日语吼叫,夹杂着皮靴重重踹在门板上的闷响。林晚被强制控制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那点病态的红晕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完了!是日本人!他们找来了!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她被禁锢的意识里炸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吱呀——” 厢房的门,竟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不是日本兵破门,而是有人用钥匙打开了锁。门口站着的,赫然是二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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