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教室的长廊沐浴在晨光里,空气中浮动着少年们蓬勃的朝气与喧闹。五虎将的身影扎眼地聚在廊柱的阴影下,气氛却有些微妙的凝滞。张飞顶着一头更加桀骜不驯的乱发,烦躁地抓了抓后脑勺,粗声粗气地打破沉默:“啧,那丫头搞什么鬼?磨磨蹭蹭的!害得大哥被校长瞪!” 他刻意不去想昨夜温泉池边那混乱的一幕,以及自己情急之下扔出去的浴巾。
“三弟,”修淡淡开口,声音平稳无波,目光却锐利地扫过张飞,“注意言辞。” 他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地掠过赵云和关羽。赵云靠着廊柱,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自己衬衫袖口一颗并不存在的褶皱——那件昨夜被某人扯破又由他亲自“贡献”出外套的衬衫。而关羽,站得笔直如松,双手抱臂,浓眉紧锁,下颌线绷得死紧,视线牢牢锁定在女生宿舍楼的方向,薄唇抿成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直线,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马超抱着他那头粉嫩的小香猪“小香”,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猪耳朵,试图活跃气氛:“哎呀,飞,别那么凶嘛!小夏同学可能是昨晚真的被吓到了啦!对吧,小香?”小猪配合地哼唧了两声。黄忠抱着双臂站在马超旁边,没说话,只是眼神若有所思地飘向远处。
貂蝉和小乔匆匆从宿舍方向跑来,脸上带着明显的忧虑。“怎么样?”关羽几乎是立刻迎上一步,声音绷得像拉紧的弓弦,那份急切与他刻意维持的冷硬姿态形成微妙反差。貂蝉轻轻摇头,秀气的眉头微蹙:“她不肯开门,只说摔了一跤,让我们先走。”她顿了顿,看向修,语气带着不确定,“刘备,小夏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对劲,像是在哭,又像是……很害怕。” 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她对他人情绪的波动感知异常敏锐。
“害怕?”修低声重复,眸光锐利地一闪。昨夜温泉池边那转瞬即逝的、异常强烈的能量波动再次浮现在他脑海——绝非普通的惊吓能解释。那感觉……冰冷、混乱,带着一种被强行撕裂的数据流的尖锐感。铁时空对异常能量的监控程序在他意识深处无声地拉高了警报级别。
赵云捻着袖口的手指停住了,抬眸看向貂蝉,清冷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关切:“哭了?”
“嗯,”小乔用力点头,脸上满是担忧,“虽然她极力掩饰,但我听得出来!声音抖得可厉害了!而且……”她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你们觉不觉得,从昨晚温泉之后,小夏就怪怪的?好像……魂都被吓飞了?
关羽抱臂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昨夜她裹着赵云宽大的外套、湿发贴在苍白小脸上那副惊魂未定又强自镇定的模样,还有自己心底那股莫名翻涌的、混杂着恼怒和被冒犯的焦躁……此刻都沉甸甸地压着。他别开脸,硬邦邦地丢出一句:“自作自受。” 语气生硬,却掩不住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喂!二哥!你这话也太刻薄了吧!”张飞立刻不满地嚷起来,“怎么说昨晚我们也……” “看光了”三个字在他舌尖滚了滚,终究没好意思吼出来,只能梗着脖子瞪着关羽。眼看两人之间火星四溅,修适时地出声打断,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平静:“好了。貂蝉,小乔,麻烦你们下课后多留意她。有任何异常,”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五虎将,“立刻通知我。” 他加重了“异常”二字,意有所指。众人点头,上课的预备铃刺耳地响起,催促着聚集的人流。
关羽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宿舍楼的方向,仿佛要穿透那堵墙看清里面那个蜷缩的身影。他紧抿着唇,压下心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窒闷感,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教室,背影僵硬得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寒冰。
走廊很快恢复了空旷。只有赵云,在众人离开后,仍停留在原地片刻。他垂眸,看着自己干净修长的手指,昨夜隔着浴巾扶住她纤细手臂时,那瞬间传递过来的、细微到极致的颤抖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指尖。他微微蹙起眉,一丝极淡的困惑掠过眼底,最终也转身融入流动的学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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